啊?付芮聽不懂。
“肯定是的。”曉樂自問自答,“一開始,他們把我們這些失敗品混種扔進來當試驗,後來是一些高一級别的混種,現在是同為人類的你。哼,他們比惡魔還惡魔,比我們還醜陋。”
付芮真聽不懂,還有點頭暈。應該給氣呼呼的小女孩提其他問題。
“曉樂,你來多久了?”
“我嗎?聽爺爺說是三個月。安甯兒姐姐是一個月哦。”
熱心的曉樂聊天不忘照顧第三人。
“營地裡的大家,每個人掉進來的時間都不一樣,但是最長的待了好幾年呢!你猜,是誰?”
曉樂眉眼含笑神秘地湊近來。
此時,付芮正一門心思思索安甯兒竟比她時間要長的怪事,明明她們是一起掉進蟲洞。
她敷衍附和女孩。
“誰啊?”
“嘿嘿,我爺爺!”曉樂很是神氣。
“厲害吧,我爺爺一個人存活了三年哦。”
啊?付芮腦子跳出老人家獨自打怪物的場面。
“等下,你跟你爺爺分開來這裡的?”
曉樂點點頭:“其實,爺爺不是我爺爺,我是被救回來的。營地一開始是不存在的,直到我們發現安甯兒姐姐後,才發展起來的。營地的大家都是安甯兒姐姐救回來的。安甯兒姐姐不愧是文武雙全的修女。”
說到安甯兒,曉樂雙眼冒星星,很是崇拜。
對話裡的正主,凝視光滑無傷口的大腿。
“安甯兒?”付芮發現安甯兒停着不動。
“咦?你的傷呢?”
曉樂跟着轉頭,一眼看見攤開血布上大腿一片光滑,她湊近臉使勁瞧。
另一邊,付芮低頭也在找傷痕。
“大姐姐,你不是受傷了嗎?”
曉樂睜着眼睛看她。
付芮不知如何說,對啊,她豁開的大血洞呢?擡擡腿,除了些許麻木,沒有疼痛。
正迷惑中。
外面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安甯兒修女,雙色火變淡了。”
安甯兒和曉樂幾乎同時起身。
那人又說:“我們還需要更多的燃料。”
“我等下就去找。”安甯兒動身走去放外套的桌子。
付芮看着那人點頭折返回去。
“他是負責看雙色火的。”曉樂從一旁為她解釋。
安甯兒拿起外套重新套上,手指将碎發塞入布包頭裡。
“曉樂,我馬上外出,麻煩你幫我照看下這位大姐姐。”
“放心吧!”
安甯兒對小女孩微笑,然後是付芮,一轉身,就要離開軟門。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付芮跳下睡眠艙,拖着還未恢複正常的大腿,一瘸一拐追上停步的安甯兒。
安甯兒先是眼向下掃視她的大腿,“付芮,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别在意這腿,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傷口會不見。但是,我的腿是好的,隻是有點點麻,我蹬蹬就好。”
“你看!”她擡腳連續蹬地好幾下。
結果,這麻勁不消反麻得抽筋。
腳繃直一彈一彈。
“大姐姐,你跟着隻會添麻煩。”
曉樂脫口而出,随即意識到說的話會讓人難受,她改口勸付芮:
“雙色火的燃料很難找的,外面有怪物和血毯,多危險啊。”
危險?安甯兒豈不是很危險!不行!她還是跟着去。
“安甯兒,你一個人單打獨鬥,不如多個人好幫你。”付芮死死抓住對方的手腕,眼神滿是懇求。
安甯兒的另一隻手覆蓋她的手。
“可以的。”
付芮欣喜,目光炯炯。
曉樂微訝,一臉的不認同。
“但是,等你這腿不麻後我帶你出去。現在,還是好好休息吧。”
付芮臉瞬間拉下來。
抓着手腕的手被安甯兒輕輕帶下。
“我走了。”安甯兒告别
曉樂死死抱住付芮手臂,臉挂上甜甜笑回應安甯兒。
“姐姐再見,一路平安哦!”
人走後,付芮低頭,深深感覺自己是個廢物。
好累,好想躺下來。
付芮喪喪地回走,躺進睡眠艙裡。
“大姐姐?”
曉樂見她閉眼,乖乖地退出帳篷。
付芮再度醒來,不見曉樂身影。
坐起身,手摸大腿,不麻了,擡起腿,繞一圈,踢一腳,真的不麻了。
她跳下睡眠艙,往外走。
此時高空散發着藍色光,籠罩整個營地。
營地上,各個帳篷升起炊煙,忙着做飯。
雙色變單色,這勾起付芮的好奇心,她追憶看守雙色火的年輕人走向,往營地中心走。
大概二十來步,她瞧見一座一人多高的小火山口,圓口吐藍光射向高空。
“你是修女救回來的那個純人類。”
正在吃飯的年輕人發現她,嚴肅的鷹臉放松,薄薄的嘴唇彎起淺勾。
“是的,我叫付芮。”
“克克。”
付芮靠近年輕人,雙眼卻不停掃視雙色火。
“你還沒吃中午飯吧?”
克克舀起一碗濃湯糊,遞給她。“一起吃吧。”
付芮接過碗,肚子剛好感到餓,她也不客氣,端起碗一口接一口。
碗底見空。舔舔嘴唇。
沒啥味道,勝在容易飽。
眼神又瞄雙色火。
“克克,我想問一下,我剛進來營地時,看到是藍色和紫色,現在怎麼成藍色?”她問。
克克瞧一眼高處的藍光,“我們用藍色和紫色判定白天黑夜,雙色時,表示傍晚和黎明。我們以此記日子。”
“那我來的時候是傍晚還是黎明?”
“當然是傍晚,今天是你到營地的第二天。”克克說。
“第二天?安甯兒回來了嗎?”
“沒有。尋找燃料并帶回來需要兩、三天時間。”
付芮立馬起身。
克克安撫她:“别擔心,安甯兒修女很厲害。類似這種外出,找燃料,找物資,她已完成很多次。最長的一次,有一個禮拜都沒回來。”
“這些都是她一個人去做嗎?”
克克點點頭。
獨自一人在危險惡境遊蕩嗎?付芮心裡突然很難受,手狠狠拍自己大腿。
要是那時大腿好好的,她早就跟着安甯兒一起找燃料。
“克克,沒有燃料,雙色火會怎麼樣?”懊惱不已之餘,她問起雙色火。
“營地會不存在,大家都會死。”
她驚訝地看克克,那張鷹臉變得銳利。
“為什麼?”
“雙色火可以為我們取暖,也可以抵禦怪物和血毯。”
“血毯?”
怪物她見識過了,可血毯隻在兩人嘴裡聽過,一個是曉樂,還有一個就是他。
“我沒見,營地的大多數人都沒見過,但是徐大爺警告我們,千萬别碰到血毯,否則我們将屍骨無存,化作養料供血毯生長。”
吃飽喝足,付芮告别要工作的克克,決定圍着營地轉悠一圈,然後去出入口大門等安甯兒回來。
為什麼?這裡沒有上年紀的中老年人?除了曉樂的爺爺,都是些青少年。
付芮停留在一處帳篷背面,低頭思索。
這時,右邊傳來幾個小孩的吵鬧聲。
“它不是廢鐵!”
“都隻剩個頭了,還說不是。你讓它動起來啊。”
付芮聞聲而去,瞧見兩個大孩子圍住十歲的小男孩。小男孩手裡緊緊握着兩個車把,一個車頭模樣的鐵頭盔吊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