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透……告訴我你喜歡誰？”喬衮盯着地上躺着的零件幾乎要掉光的生透，捏起其下巴，聲音溫柔地讓人溺進去。

生透的半張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貌，眼神也從堅毅天真變為了恐懼憤恨。

“嗚……”他掙紮着後退，但喬衮将他控制的很死，他不得不用武力。

生透拳擊中喬衮的胸口，令其不得不退後一步，跌坐到地上。

“嘩啦——”但生透攻擊喬衮的手，瞬間變成一攤零件。

喬衮對此沒有惱怒反而更為興奮。反正也聽不到那句話，這樣的結果也不錯。最起碼不用再向之前那樣不知所求的活着。

折磨生透，成了喬衮近期唯一感興趣的事情。

“呃啊……唔……”生透滿臉是淚，卻還是倔強地咬着牙不讓聲音洩出。

“來啊……繼續。”喬衮從地上爬起，理了理禮服，并将手上帶着的薔薇戒指丢向一旁，再次來到生透身旁，用腳尖勾起生透的臉。

“呵……真好看。”喬衮報複性地品評了一番，笑得越來越張揚。

其實生透這幅模樣并不好看。喬衮更愛第一次創造生透時，對方支支吾吾害羞又腼腆的笑，就連悲傷時的表情也很好看，因為那時這些表情都來源于喬衮。

但後面，生透的每一個表情都不是為了他，難過是因為怕生締嫌棄，對生締笑是為了和生締在一起，為了逃開他。

——瞧，現在，生透又回來了，情緒的變化也是因為他，他怎麼能不喜歡不開心呢？

“咳。”傳來一陣咳嗽聲。

喬衮扭頭看去，眼神兇狠。

“呃……也不用這麼看着我吧？”易奘舉起雙手示弱，手上的玫瑰手串都跟着晃了兩下。

“喬衮，要不咱移步商量商量别的事？”易奘瞟了門外一眼，再看回來時，被吓得猛退一步。

生透趁着喬衮與易奘聊天之際，上前抱住喬衮的腿，往後使勁一拽，讓喬衮摔了一跤。

由于又攻擊了喬衮，生透僅剩的手也碎了滿地。但他沒有停止攻擊，跨坐到喬衮身上，制住喬衮身體，接着俯身死死咬住喬衮的脖子。

“嘶……”喬衮痛呼出聲，而生透的下半張臉也開始損毀。

“呵……呵呵……”喬衮低笑出聲，掏向生透的胸膛，結束了這一次的鬧劇。

門外，易奘心有餘悸地進門，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似是安撫自己弱小心靈，面上卻無多少懼怕，一臉戲谑地看着這一切。

這場面，比起他曾在皇室貴族前看到的，要無趣太多了。

“哇——”易奘佯裝感歎，“你當初不是粉碎了他的零件嗎？他怎麼還在啊？”

“之前的約定仍然作數哦，喬衮。要不要——”

聲音戛然而止，易奘再次舉起雙手，這次舉得十分規範和認真，尬笑道：“别激動……開個玩。你的，他是你的，我不要。”

喬衮仍然躺在地上，隻是他扭過了頭，一手抱零件，一手對着易奘舉起了槍。鮮血從喬衮脖間不住地湧出，浸染了其半張臉。若喬衮面無表情也就算了，偏偏他還在笑，笑得讓易奘覺得惡寒。

易奘不怕槍。

他最怕他的好兄弟活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你……要不要幫忙？”易奘保持友善的微笑，生怕對方發瘋。他指了指喬衮身上的零件，試探道：“被這麼多零件壓着，應該不好起來吧？”

喬衮聞言，注意力重新移到身上的零件上，情不自禁地用未持槍的手拿起一塊零件，仔細又神聖地親吻起來。

生締也不是這麼做的嗎？他能做到更好——

易奘見狀，當機立斷快步上前奪走喬衮的槍，再将槍對準喬衮，一臉嚴肅，厲聲道：“起來，喬衮。”

自從認識喬衮以來，易奘從來沒見過喬衮這樣。

哪怕是當年，也未曾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

“呵……你開槍啊？”喬衮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見易奘遲遲不敢動手後，繼續沉迷他想做的事。

“嘶……你真是……”易奘頭疼地收回了槍，猛歎了口氣。喬衮就是仗着和他的關系，才對他視若無睹。

易奘不耐煩地蹲下身，想拿其身上的零件，卻不出意外地被打了一巴掌。他看着他紅了一塊的手，實在忍不了這氣，直接提起喬衮衣領：“喬衮！你也不看看你幾天沒出過你這棟樓！”

“外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皇室現在瘋了一樣到處在找你人，你就不怕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令你前途盡毀嗎？！嗯？？”

“哈……”喬衮自顧自地一笑，似是沒聽到一般，繼續把玩零件。

“……你應該慶幸今天來的是我，不是别人。”見喬衮半句話都聽不進去，易奘嫌棄又無奈地松開手，令喬衮重重砸向地面。

“你好好想想當初你過的是什麼日子！！每天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算了，還天天被那種賤民羞辱……如果今天來的是别人，這棟樓，還有裡面住着的人，以及……你，就都等死吧！！！”

“……”喬衮還是沒有反應，隻是神色比剛才更加淡了兩分，似是随時都能離開人世。

見他如此，這會易奘是真的有些急了。

當年的喬衮是奴隸出生，最愛的是這棟樓的玩具、權力與自身。可現在他聽見樓要倒、權力要消失、自身也要死，卻一點也沒反應。

“……你和他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易奘察覺事情不簡單，換了個方向，放軟聲線，“我好歹當了你那麼多年兄弟，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

喬衮不答，眼眸微動，似是想起什麼往事，狀态比剛才好些。

“當年我們也一起在下城區混過……戰亂時，你受傷，也是我把你從坑裡背回來的……如果不是我腆着臉去巴結貴族，求他們救你，你可就真的死了……喬衮，你不信任何人，難道還信不過我嗎？”易奘再接再厲。

“……”

還是沉默。

易奘被這沉默壓得喘不過氣來，卻還是沒有放棄，想好下一段煽情的話，就欲說出口——

“……他不喜歡我。”喬衮突然出聲，極度失落。

……就這？易奘稍稍有些無語。他從小被他的家族抛棄，回去後更是沒感覺到家庭的溫暖，隻感受到各方勢力的明争暗鬥。愛恨情仇他見得多了去了，也不過就那麼一回事，有什麼好挂念的。

“那就讓他喜歡你啊。”易奘拍了拍喬衮的肩膀，心裡想得是一茬嘴上說得是另一茬。

“沒用……”

“就你那追人技巧？沒用也是正常點，我看得都覺得心慌。”易奘吐槽得毫不留情，“诶，對了。我之前那招，還是好用的吧？”

易奘指的是送戒指那出，喬衮自然知道。剛開始是有用，可是後面又變回原樣。

“有用個屁。”喬衮忍不住說了髒話，“他還沒上過課，你讓我寫個什麼信！”

當然是為了捉弄你。易奘腹诽道。那時候他沒想到喬衮會那麼上心。不過，這也确實是喬衮說真話的唯一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