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倆終于踏出瓊樓時,外邊燈市已是人山人海。街邊到處都是木頭搭建成的臨時攤位,頭頂更是飛過了許多懸浮的奇形怪狀的攤位,讓路人不得不為它駐足。
但這卻沒能吸引來生透的注意,他此時正蔫蔫地被生締拉在後面,滿臉的不高興,最後似是越想越氣,幹脆直接杵在人流中不走了。
生締走着走着就發現人拽不動了,便焦急地回頭去看是不是拽錯了人,但他看到跟在他後面的依然是生透,隻是那人滿臉沮喪地瞪着他,似乎在跟他耍脾氣。
生締有些哭笑不得,好脾氣地靠近他,柔聲道:“你怎麼了?好不容易出來了……怎麼還不高興了?”
“是因為這裡太——”
生締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堵在了喉嚨裡。
街上太吵,生締不得不貼近說話,但他這一貼近,就給了生透可乘之機,被生透直接偷襲。
沒親多久,生締便匆匆别過了頭,眼尾還有些紅,欲言又止地暗瞅生透,隻見生透一臉的“你知道為什麼我不開心”的表情,那怨氣多得簡直要溢出來了。
生締羞赧地擦了擦唇,又貼近了生透。這一次,他直接空出一隻手捂住了生透的嘴,不讓其再搗亂。
“現在……不行。”生締眼神飄忽地拒絕道。
他自然知道生透為什麼生氣,無非是因為他把生透親了,但情迷意亂之際卻不讓生透摸他的身體。
不僅沒讓摸,他還直接把生透打包推出了外邊,讓生透不得不從。
這裡人這麼多,就是想做什麼,也得顧慮些體面。
顧及着些……他的體面……
不把他衣服扒光的體面……
“可是是你先湊上來的!”生透氣急敗壞地扒拉開嘴上的手,二話不說就想貼上對方,但周圍人群太多,真這麼做他又實在是……不好意思。
他已經有過一次在玩具面前秀恩愛的經曆,不想再秀一次——他臊得慌。那時他不明白這種事的意義也就算了,現在再讓他這樣做,怎麼可能那麼淡定?再說,他也不想讓街上的人都把他們倆的身體看了去,怪奇怪的。
最後,生透也隻不過是捏着愛人的手,用手指細揉生締的掌心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那手指一會輕一會重地在生締掌心舞動着,勾得生締心癢難耐,不得不用雙手扣住了對方那搗亂的手。
“這裡……是有些吵了。”生締顧左右言他,“我們……換個地方……那個地方比較安靜,人也少些……”
“到時候,說不定你就不生氣了……”
生透一句句聽他說完,眼睛也越來越亮。生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帶他去人少的地方繼續親親嗎!
“那走啊!”他想也不想就拉了拉生締的手催促道。隻是生締卻突然有些猶豫,過了許久後實在熬不住了,才帶着生透離開了這邊——
然後到了一處更不容易動手動腳的地方。
生透癱着臉冷漠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這裡确實人少了也冷清了,但這是在街上!人少也就意味着動手動腳會被看得更清楚!
他朝生締投去了個涼嗖嗖的目光。隻是生締沒敢看他,讓他的目光投了個空。
算了!算了還不行嗎!
生透氣憤地收回視線,深呼吸平複着自己的情緒,心裡卻越想越氣。明明生締說過不讨厭他接觸,明明是生締自己先認的輸,但他隻不過多摸了生締兩下,就被生締手忙腳亂地推開了!
雖然他确實……确實也有點過分就是了。可細想又沒什麼過分的,他不過是想和生締面對面做浴室的事情……好吧,他是想看生締……的模樣而已。畢竟自己在浴室另一邊吃了那麼多虧,在确定了心意後,他怎麼能不讓生締連本帶利地還回來呢?
再說,在接吻時他就注意到了生締那對他難以克制的情愫……他每見到生締這樣,就忍不住想索求更多,想看更多生締為他心動的、情難自拔的模樣——
生透越想心越癢,眼看着那被壓下去的感覺又卷土重來的趨勢,他隻能逼自己想正事來再壓下去。
不過,他若是真想,大可以為了和生締繼續接觸而直接不來燈市,隻是他不能這麼做。他這次出來,除了與生締赴約,更多的是為了找突然不見了的喬衮做交易的——
那個在模拟系統幫他炸契約闆塊的人,并不是不要報酬的,而那人要的報酬,也就隻有喬衮能給。如果喬衮不給,那星網的契約模塊……哪怕是喬衮出手修複,也是救不回來了。到時候别說讓易奘提供幫助,他們在沒去宮宴前就得玩完。
而根據那人的情報來看,喬衮最後一次出現在琅月齋的閣樓裡——
生透未想完,嘴裡便被塞了個東西。他咬碎一嘗,發現是之前生締給他吃的糕點後,詫異地望向生締。
“甜嗎?”生締手裡拿了一疊糕點,見他看過來,笑了笑,耷拉着眉眼,輕聲道,“甜的話,你就别我生氣啦……”
甜味在生透口中散開,讓他不由得想起其他的甜蜜。他目光飄飄,先是看了眼生締的手指,再看了眼生締的唇……
他不禁垂眸去想那個味道……
是挺甜的。
生透把嘴裡的啃完了,似是原諒了生締一般去拿其手中剩餘的糕點……做其他東西的代餐,邊吃邊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周圍也有類似的小攤位,就連天空中也是,隻是比剛剛那邊少了些。這些攤位不像先前那邊一樣到處都是,規律地散在兩邊,中間空出了一條筆直寬闊又空蕩的道路。
這條道上什麼也沒有,人也都避着這條道走,似乎在害怕着什麼一樣。
“生締。”
生透疑惑地望着這條道,拉了拉身旁生締的袖子:“這條道有什麼特别的嗎?而且,這裡是哪?”
“琅月街。”生締指了指不遠處的高樓,解釋道,“沿着這街再往前走走,就到琅月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