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察覺到前面的兩個侍女停下了步伐,與此同時,絲竹弦樂聲皆停了下來,兩個侍女分散在兩旁站着,雲竹站在殿門中央。
德慶殿内所有人的視線都轉了過來。
為首的周德淵拿着酒杯側頭看向門外孤獨站着的雲竹,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挑眉将酒水一飲而盡。
他旁邊坐着一個穿着紅色皇子服的男子,頭上帶着靛藍色的頭冠,嘴裡正叼着一個葡萄,眼神裡帶着些醉意,看向門口時隻是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冷哼了一聲,這是大皇子周純善。
太子周德淵和大皇子周純善的兩側分别坐着的是,五皇子周齊奕和九皇子周度越。
二皇子生性頑劣又愛好武學,在及冠之後便跟着一起去邊疆曆練,多年未回,但身上已然有了許多戰功。
四皇子體弱早夭,六皇子就是曾經皇後流産的那個孩子,七皇子和八皇子是雙生胎,出生之後被視作不詳,早早的就被豐陽帝過繼給了永王和貞王名下,十一公主就是周思珞。
周思珞本來就閑得無聊,聽見絲竹聲停止後,随着衆人的目光向着門口看去,眼神蓦然一亮,她立馬起身跑過去,“三皇兄。”
雲竹在聽見周思珞的聲音,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雲二福靈心至的扶着雲竹進入殿内。
周齊奕正好擡頭看着周思珞從身前跑過,他眼神意味不明的落在身旁的太子身上,“我說十弟,你跟小十一一起長大,怎麼看着你跟十一的兄妹緣分,還比不上跟咱們還沒見過幾面的三皇子呢?”
周德淵生母隻不過是個小小貴人,有因難産生下他就去世了,五歲的時候被豐陽帝送到皇後膝下撫養,剛及冠就被冊封為太子。
但是幾個皇子裡卻沒有一個能瞧得上他的。
周齊奕這句話就差直接諷刺周德淵就算穿上太子服也不是真天子,到底不是皇後親生,這嫡子的名頭名不正則言不順,說到底真正的嫡子還是雲竹這個早早被流放偏遠地區的三皇子。
此話一出,周德淵嘴角的笑容确實有些僵硬,不過片刻他就輕輕敷衍了一句,“五哥說笑了,十一跟三哥關系好,本宮自然是不會多想的,畢竟咱們都是親兄妹,誰會計較這些呢,您說是吧?”
雲竹身為先帝的遺腹子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豐陽帝和皇後以及太後自然是不必多說,再多的就隻有謝元胥了,畢竟人家的男主。
但是其他皇子可不知道這件事,畢竟是皇家秘聞,不能外傳。
周齊奕被他一怼,倒是沒了話頭。
那邊的周思珞已經帶着雲竹入席,正在他身邊叽叽喳喳的跟他說着皇宮内要注意的事宜,畢竟這還是雲竹第一次在皇宮内參加這種宴會,亦或是家宴。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們的身上,雲竹能感受到有許多條視線都在若有若無的打量他。
雲二自從雲竹入席之後,按照規矩已經退出了兩米之外。
等身上的視線漸漸減少時,雲竹微微低頭,鬓角的白發順着他的動作正好擋住他的嘴型,他輕聲問道,“落落,母後身邊一直服侍的侍女有幾個?”
正好現在趁着宴會還未開始,豐陽帝和皇後還未入席,雲竹有機會詢問一下。
否則等宴會開始或者結束,那他便再無任何法子可将此事問清楚并解決掉。
周思珞聽清雲竹的問題眼神微微睜大,剝橘子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
不過周思珞想着還在宴會上,估計很多人都在盯着她。
她立馬反應過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擡手給雲竹遞過去橘子,随意看了一眼周圍才低聲回答雲竹的問題,“母後身邊唯有莒瑛姑姑和出月姑姑服侍時間最長,皇兄為何如此發問,若非......?”
周思珞眼眸一轉,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剛想開口,那邊太監的聲音就從門口響起,“陛下、皇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