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把香囊遞給她,順便把沒有塞進去的放到芙蕖掌心,“香囊内的是可以救人的,不過沒什麼大用,頂多可以清熱解渴,這裡是一些可以配置毒藥的,毒性不高,可以做着玩,你回去查我上次給你的典籍看看就知道。”
他想着,剛準備把草藥都交給芙蕖,忽然,兩個腳步聲從芙蕖來的方向傳來。
芙蕖和雲竹都聽到了來人的聲音,周圍又都是河道完全都沒地方躲。
芙蕖眉心一皺,“糟了!”
她正準備跳河,雲竹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芙蕖的想法,“等等。”
這河水太過于湍急冰涼,芙蕖這樣的女孩子跳下去,天寒地凍的估計會落下病根,雲竹還不需要芙蕖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
芙蕖躲在馬的後面,勉強遮擋住身形,皺着眉頭低語,“主子,這件事是我粗心,剛才我就應該走的,現在你的身份還不能暴露,來的人多半是世家子弟和皇子們,若是世家子倒還好,若是皇子那就糟了,我可以在水下憋氣的。”
她語速很快,但雲竹拽着她的手腕一直都沒松開,急的她心髒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了。
雲竹眼神銳利如刀,他轉頭看向芙蕖,明明暗暗的瞳孔中沒有任何緊張的情緒,“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能處理,安心。”
芙蕖抿了抿唇,這才沒有說話,隻是皺着的眉頭沒有松懈。
雲竹繞過馬向前走了幾步,看向來人的方向,提高聲調,“誰?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清爽的笑聲傳來,一道紅色的身影從樹後出現在雲竹的面前,“沒想到三弟的警惕性這麼強,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雲竹方才就察覺到最多就一個人,大概率是某個皇子,隻是沒想到是大皇子周純善。
他對着周純善行了個禮,“臣參加大皇子殿下。”
周純善拿着一個果脯扔進嘴裡,“三弟多禮了,本殿下也是恰巧路過,沒想到三弟竟然跟佳人相會,一時不覺察打擾了三弟和弟媳,還請三弟不要見外。”
雖然月色明亮,但到底距離不是很近。
周純善隻能看見那馬後面躲着的人是個女子,還看不出來這是哪個後宮裡的娘娘。
他隻以為雲竹是在跟某個跑進獵場裡的宮女玩刺激。
這種事情在他們這些人看來是最不奇怪的。
系統哼笑了一聲,打趣道,“你說周純善知道他嘴裡的弟媳,從名份上算應該是他小媽嗎?”
本來就不正經的關系在系統腦子裡一過就更加不正經了。
雲竹無語了一會兒。
周純善說這話吃着果脯,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雲竹的身邊。
他來到雲竹眼前,神色暧昧的掃了一眼馬背後面的女人,擡手給雲竹也扔了個果脯,“獵了一晚上獵物,想必三弟也累了,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
雲竹接過果脯,沒有要塞進嘴裡意思。
畢竟周純善跟他并沒有任何關系,若是他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跟他親近幾分,也不至于做到如今這模樣。
畢竟除了要當個裝貨的太子外,其他的皇子都是性情中人,做事一定有他自己的緣由。
雲竹一雙漂亮的狐狸眸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狡黠。
他捏着果脯笑了笑,頗有種純真的模樣,“多謝大殿下。”
周純善的臉上帶着一股子假笑,他咬着果脯的動作頓了一瞬間,随即玩味的開口,“怎麼不吃?怕不是三弟信不過我,連果脯都小心上了。”
雲竹指腹間捏着果脯的動作放慢。
他本以為這新安城内的人都跟謝元胥一樣,心眼比火龍果的芯還多,沒想到竟然有如此愚蠢的皇子。
用意都寫在臉上了。
系統:“這果脯不會有毒吧。”
雲竹挑了挑眉,在心裡跟系統對話,“連你都能看出來,看來大皇子真的跟他名字一樣,善良是沒看見,就隻剩下蠢了。”
系統:“......”
Ber,你多冒昧啊。
雲竹捏着果脯想都沒想塞進了嘴裡。
他在看見周純善眼神一亮和彎彎的嘴角時,徹底确定了這個果脯有毒。
系統:“有毒你還吃?”
這回的系統倒是沒有心疼雲竹。
誰讓雲竹這些年吃的藥裡有不少的好東西,況且是藥三分毒,還有最重要的是,雲竹當初在成豐郡自己也經常吃一些毒,然後自己配解藥。
可以說是當代神農嘗百草。
所以這點兒小東西,系統和雲竹還真不放在心上。
畢竟憑借着周純善的小心思,他能下的毒肯定不是什麼立馬見效的毒藥,否則他在雲竹吃下之後就跑了。
周純善把果脯咽下,他拍了拍雲竹的肩膀,“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你也準備一下離開獵場吧,父皇還在宴會上等着呢。”
他說完,看了一眼馬背後面的女子,低聲在雲竹耳旁開口,“不過,别怪皇兄多嘴,你要是真的喜歡那個小宮女,大可以去求父皇迎她進門,父皇不會不願意的。”
誰不知道三皇子不受寵,要個宮女當皇子妃不會有人驚訝的,他們都喜見樂聞。
雲竹淺笑,“殿下說的是,我會考慮的。”
豐陽帝願不願意有什麼用。
今天哪怕在這的真的是個宮女。
雲竹要是真的敢把這宮女迎進門,今天晚上成婚,明天早晨謝元胥那個狗東西就敢血洗三皇子府。
他可沒忘記解應懷跟他聊天時,謝元胥那想殺人的模樣。
周純善又說了兩句,擺了擺手看了雲竹一會兒,轉身談了口氣離開。
雲竹盯着周純善的背影,他後退了幾步來到馬旁,嘴角微擡,氣氛沉默了一會兒。
他掃了一眼已經穩定下來的芙蕖,歎了口氣,彎了彎腰看着蹬腿的兔子。
雲竹擡手摸了摸兔子的耳朵,在不遠處的周純善正爬上山坡時,他視線不偏不倚,低沉的聲音響起,“芙蕖,殺了他。”
芙蕖眼眸一怔。
她擡手就把雲竹騎得馬背上挂着的弓箭拽了下來。
芙蕖腰身一轉拉開弓箭,微微一眯雙眸,向着周純善的方向射出利劍。
不過眨眼間,利箭飛了出去,不遠處的那抹,紅色身影直接倒在了山坡上,話都沒說出來。
叢林鳥群在聽見倒地聲像是被驚到的四處紛飛,河面上的微風吹起,芙蕖的衣擺微動。
雲竹背着手站起身來,狐狸眸瞥了一眼那麼紅色的身影,從扇子旁邊的小香囊内拿出一個藥丸塞進嘴裡,“啧,真苦。”
芙蕖把弓箭給雲竹挂回去,好久不動手了,一時間還有點握不住。
幸虧沒有失手,要不然今天這頓罰是跑不了了。
不過,芙蕖沒想到雲竹會直接出手殺了大皇子,“主子,你怎麼突然讓我對大皇子動手?”
現在動手明顯不是明智之舉。
她本以為雲竹最多會給大皇子一些教訓。
雲竹不欲跟芙蕖多說,他把手上的草藥給芙蕖遞了過去。
他雖然不知道在深宮的芙蕖要這些東西幹什麼,但是還是細心的給她講解了一下。
芙蕖見他不想說,“行,那主子你一切小心,這草藥我知道怎麼安排了。”
雲竹并沒有給芙蕖安排什麼任務。
她進宮這件事主要是為了給她姐姐報仇,唯一的任務就是必要的時候給宮外的他傳遞信息。
所以雲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芙蕖想幹什麼,“草藥而已,你要安排什麼?”
芙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回答,“嗯?我當然是給豐陽帝下藥啊。”
雲竹:“.....?”
不理解,但尊重。
芙蕖或是看出來雲竹眼神裡的無語,呵呵笑了兩下,“主子放心,我肯定不會影響你的計劃的,我保證,在您的計劃完成之前,豐陽帝絕對不會暴斃在後宮。”
她沒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雲竹突然就不是那麼信任她了。
秉持着不能壞了計劃的原則。
雲竹毅然決然地把屬于毒藥的那部分直接擡手扔到了河裡,讓它們順着河流奔湧而下。
芙蕖:“.......”
一時間雙方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出了對彼此的不信任,友誼的小船忽然說翻就翻。
尴尬了一瞬間。
雲竹咳嗽了一聲,“你回去吧,周純善那邊不用管。”
芙蕖從雲竹的手裡把草藥和香囊拿走,拎起裙擺順着來時的方向離開。
反正她過目不忘,剛才雲竹扔掉的那些草藥已經都記住在腦海裡了。
大不了費點時間再去找一下就好了。
沒必要因為一些小事跟閣主大人過不去。
她真是個貼心的下屬,芙蕖一邊走一邊搖了搖頭。
雲竹看着芙蕖的背影,自顧自的歎了口氣,“我猜她肯定會去再把那幾顆草再找個一樣的。”
系統聽到雲竹的話絲毫不覺得意外.
畢竟芙蕖跟在雲竹身邊這麼長時間,雲竹對這個小丫頭的縱容,它也是看在眼裡的。
系統:“你既然知道這小丫頭不死心,方才怎麼不直接把草藥給她算了,何必大費周章的讓她再去找?”
雲竹挑眉輕笑,“這不是考考她的記憶力嗎?皇宮那個地方,多練練她的記憶能力不是壞處。”
系統覺得雲竹說的話确認有幾分道理,芙蕖久久不接任務,也不能松懈了。
否則皇宮那個吃人的地方,一念之差,或許這次相見就是永别。
多細心點兒,總是沒錯的。
雲竹牽着喝飽水的馬兒順着河流的延岸一直走,與芙蕖聊天浪費了不少時間,再加上在叢林裡面遇見解應懷和周純善那事,算來春獵的時間差不多也到頭了。
系統:“周純善的屍體你就這麼扔在那裡了?”
他按照來時的路子向着獵場外走去,走了幾步地,雲竹稍微有些兒累了,他翻身上馬,“不然呢,反正我不會把他扛回去。”
馬兒剛走兩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突然。
叢林兩端飛跑下來四五個黑衣人。
系統正看着地圖的眼神一頓,“喲,好潦草的打劫團夥。”
坐在馬上的雲竹叼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草,他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系統說的是什麼二次元的話。
雲竹看着馬下面拿着刀的黑衣人,心裡認同了系統的描述,“這裝扮确實潦草的不止一點點,終于來了。”
系統:“終于來了?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