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卿漫不經心“嗯”一聲。

李赫精明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轉起來，靈光一閃，道：“那你用其他東西也可以這樣不？比如什麼蝴蝶，飛鳥。”

顔卿勾唇一笑，知道魚兒上鈎了，道：“可以。”

李赫目露精光，激動道：“你保證萬無一失？隻要你成功了，到時候伽渡齋盈利能又上一成，我絕對給你漲薪。”

顔卿一次性将手裡魚料抛下去，看着底下魚兒翻湧沸騰，道：“是嗎？那需要我怎麼做？”

“春獵快到了，南照使臣還沒走，這次狩獵皇上定然很看重！”李赫按耐不住興奮錘石柱，“當今陛下信奉什麼天意，到時候你在背地裡組我造出——大隆昌盛，陛下萬歲。這不久成了嗎？”

顔卿安靜地看他說。

眼神像盯一個死人，對啊，春獵那麼隆重，最适合死個人引起躁動。

李赫叽裡咕噜說一大堆，看顔卿半天沒反應，“聽清楚沒有？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到時候你在暗中聽我指揮，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顔卿不耐煩地笑了笑，忍住像掐死他的沖動，壓抑心中對鮮血的渴望，道：“好啊，我們怎麼才能去春獵呢？”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上邊效忠的是太子，自然有門路。”李赫壓低聲音道：“我也隻是給你說，别到處去說，反正好日子少不了你的。我跟着太子進去了，就是以太子名義進獻，太子受到聖上贊賞，我們——”

說到最後，他遞給顔卿一個眼神，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顔卿笑笑不說話。

***

春獵如期而至，建甯帝特意安排各種節目助興，勢必要讓異國使臣感受到大隆豐富多彩的文化。

顔卿出現時現場已經開始表演有一會兒了，建甯帝正和南照使臣聊的熱火朝天，正好排到兩國比武場面。

謝憫特意被安排在皇親國戚席位，不斷有人給他敬酒。

“看什麼呢？”

李赫突然出現在顔卿身後，今日特意捯饬了一番，道：“你千萬不要亂跑啊，這地方你可什麼人都得罪不起，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

他整理着自己衣袖，不斷調整衣領，半天沒有得到回複，正想要發作，就見人剛好轉身。

“知道了。”顔卿笑吟吟看向他。

“你....你臉。”

李赫吃驚看着顔卿，此刻臉上光滑無瑕，姿容出色，氣質出挑，叫人一眼難以忘記。

顔卿皮笑肉不笑兩下，見他一副呆樣，懶得和他解釋，将他留在原地轉身就走。

等顔卿走出去好遠，李赫才反應過來，确定沒認錯人，轉身卻早已看不見人影。

他撓頭暗道奇怪，轉頭就開始四處閑逛，到處物色達官貴族，無時無刻不想着賺錢。

“掌櫃的，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娜吉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神秘兮兮将李赫往角落拉，四顧周圍确定沒人注意他們後，湊到他耳邊交代。

李赫等她在耳旁說完最後一個字，就急忙推開她，想要大聲說什麼，話到嘴邊又生生壓下去。

他眼睛四處警惕地瞟，才啞聲道：“那是三皇子，你怎麼不找别人？你又怎麼确定我能夠幫你交到他手上”

“我也想啊，可是這裡我就和你比較熟。”娜吉低頭看着手中雙魚玉佩，“掌櫃的，我都照顧你那麼多生意，幫幫我嘛？”

她不由分說将玉佩連同錢财一同交到李赫手裡，将雙手藏到身後，“我不管，你必須幫我，你一個商人能到這種地方，肯定能耐不小，交到他手上你絕對有辦法。”

等宴席進行到一半，歸遠之不知從何處回來，謝憫注意到太子時刻在找什麼人，神情焦急。

歸遠之擦拭雙手，道：“看什麼呢？我大哥今日為博得父皇歡心，還專門請人來表演。看這樣子節目應該快擡上來了。”

謝憫手裡把握果子，道：“我說呢。”

歸遠之給他滿上酒，道：“怎麼？你也好奇？”

“我不就是喜歡看這些新鮮玩意嘛。”謝憫和他碰杯，眉眼染上幾分玩笑不羁，道：“整日裡就是勾欄聽曲，這不就是我正事嘛。”

“不願意？”歸遠之嘴裡嚼着東西，打趣道：“這好說，你又會武，定南王乃是大功臣，好好表現一番，隻要肯上進，什麼功名你還不是手到擒來。”

“哪能啊。”謝憫道：“動刀動槍的我可不行。”

歸遠之還想說什麼，就見李安基低着腦袋，火急火燎來到建甯帝身邊。

隻見他臉色越來越臭，直接揮停表演。

接着李安基馬上吩咐人擡擔架到現場，等掀開白布一角，現場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一具死相極其難看的屍體——李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