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我在這耗下去，不如想想怎麼防備武貴妃，你以為她此次救駕是真心為你好？”

皇後掙紮開來，手腕上很快泛起一片紅，她不屑地将亂掉的衣袖整理好，劍拔弩張中心也越發平靜。

整理好儀容，還是人前尊貴從容的皇後，眉目間失望和憤懑糅雜，冷道：“皇上要防備的事情隻多不少。”

建甯帝如何不知武貴妃也是個野心勃勃的，是他用來牽制長孫氏，也是他一手培養起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皇後見他心情不暢，她心裡就舒服，扶了扶頭飾，牽起一抹笑，道：“臣妾就不送皇上了。”

一抹暖光從窗格打入，斜射在武貴妃眉眼，她逗弄着懷中的雪狐。

雪狐惬意地蜷縮成一團，毛色上好，摸上去更是讓人愛不釋手。

武貴妃撿了桌上肉糜喂給它，道：“皇後該養精蓄銳了。”

雪狐像是為了回應她，伸了懶腰，張大嘴巴打哈欠。

武貴妃笑也似牡丹，大氣華貴，養的寵物随主人脾性，小動作透露出一股傲然。她捏了捏雪狐脖子，卻不料反被咬了一口。

下人們大驚失色，連忙上前要将雪狐抱過來。武貴妃絲毫未見動怒，表情甚至未有一絲變動，淡定擡手示意下人不慌，将突然躁動的雪狐安撫下來，才遞過去。

用絲帕将手掌魚際處血痕拭去，笑着看向那可愛的雪狐，溫柔道：“處理了吧。”

謝憫在宮中看了幾場戲後，才拖着傷回來，“府上沒什麼變動吧？”

甯寒為他上藥，見那傷口還撕裂了些，皺眉道：“沒什麼變動，除了殿下和她帶一身傷到處跑，都很正常。”

“陰陽怪氣。”謝憫側首，道：“和誰學的？”

甯寒又挖了一勺藥膏敷上，癟嘴，看了眼謝憫臉色，道：“你們兩個一人刺一刀，随便包紮一下，就湊到宮裡攪和。殿下，我覺得你們兩個能瘋一起不是沒有道理的。”

謝憫系好衣服，道：“誰和她是一起的了？”

顔卿處理好傷口後，出門買些東西，歲婵衣扯了扯她袖子，示意她朝外邊看。

顔卿掀眸，謝憫挂笑站在藥鋪外，三步并作兩步走至顔卿身前，道：“這位姑娘要什麼，給我也來一份。”

京城誰不認識定南王世子名号，藥鋪老闆慌慌張張點頭應是，像躲瘟神一樣去抓藥，歲婵衣也識趣地走開了。

顔卿眉梢挂笑，道：“世子有隐疾？”

“你受傷買藥，我也受傷了。”謝憫放下幾錠銀子丢在櫃上，雙手抱臂，面向顔卿道：“你的藥錢我付了，咱倆這關系，不用謝。”

“好啊。”顔卿目光移到桌上白銀，“不過世子還是不要盲目從醫的好，我不喜歡虛的。”

“虛不虛在行宮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隻不過·····”謝憫繞到她身後，彎腰附耳：“不知道我這顆棋子用的可順手。”

“還行吧。”顔卿轉身和他對視，兩人離得近，道：“你欠我的不是嗎？”

藥香濃郁，謝憫聞着這味道，心裡升起個念頭——她身上比藥味好聞。

心驚地壓下這想法，他退後兩步，道：“這一切不都是你設計好的，比所有人都先預料一步，步步算計。每個人如何選都在你意料之中，我也不例外。皇帝想培養屬于自己的刀，我就是他那把刀，可你要獲取他信任，就得讓他看重你價值，所以你就必須要拉踩我，不然你怎麼上位。故意讓我在他面前上演那一番打鬥，成功讓他心生忌憚。春獵加上救駕，你已經成功讓他看重你了。”

“此前我還好奇，春獵你怎麼什麼都不要，因為你很清楚，按照皇帝猜忌的心性，就算你人前出彩，也不會信任你。可你此番精彩表演，冒死救駕，為國忠心而叛主，成功讓他這種人心甘情願選你，太子也沒料到他是你踩他上位的一步。”

“把我說的這麼精明算計。”顔卿笑看他，淡然道：“你還不是我救的。”

謝憫玩味地挑眉，道：“我怎麼記得那晚有人對我下黑手，要不是看清了人，豈不是真要給我兩劍。”

“天黑看不清人不是很正常。”顔卿拿好自己的藥材，掂了掂，道：“咱倆這交情還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