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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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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模糊了蕭苓的眉眼。

她看清了,是趙景之。

不過,他隻是駐足了一瞬,便執傘信步離去。

雨勢湍急,将他疏落挺拔的背影籠罩得朦胧。

那一眼,仿佛是蕭苓的錯覺。

他怎麼也進宮了?

也對,趙景之是容欽南的人,進宮自然不稀奇。

但是趙景之出現在勤政殿外,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她想不通,又或是不敢再想下去,内心早就紛亂如麻,檐下不斷墜落成線的雨珠好似滴滴砸在她的心裡。

一時間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勤政殿中的對弈,似乎抽去了她大半力氣,稍稍垂下的睫羽遮住了眼底大半的疲倦。

奇異的情緒在胸膛翻湧着,蕭苓頓了頓,又擡眼望着陰沉的天。

老天似乎聽到了她的祈禱,雨勢漸緩。

她趁着這個空檔擡腳。

等行至宮外,已然是天光微露。

蕭苓一眼便看到停在樹蔭下侯府的馬車,正要擡步往那邊走去,就聽到一聲“蕭姑娘。”

她轉身,初杭正靠在别處一輛馬車前喚她。

那是……趙景之的馬車!

蕭苓認出來了,上次出宮趙景之與她便是坐着這輛馬車出的宮。

馬車裡坐着的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

但趙景之不是先走了麼?

難不成特意在等她?

不過轉瞬功夫,她的眼裡就轉過幾種複雜情緒。

等眼底一絲掙紮被無聲無息壓下後,蕭苓便頭也不回往侯府馬車走去。

對身後再次傳來的聲音置若罔聞。

既然和容欽南斷的一幹二淨,她也不想與趙景之再有瓜葛。

初杭看着蕭苓越走越遠,心裡一急,正要再叫第三次時,卻聽馬車内世子聲音低沉:

“回府。”

像是冬日的寒冰,讓人心尖無端抖了抖。

他不敢違抗,躬身去駕車。

-

天一日比一日冷,梧桐葉早就落下,寒風繞過光秃秃的樹梢将整個侯府襯得暮氣沉沉。

陳氏捏緊了帕子,她的心就像那樹頂上最後一片搖搖欲墜的枯葉,不由得想的遠了些。

蕭苓從宮裡回府已經整整兩日,除了輪流照顧蕭淨與老夫人兩人短暫照面,其餘時間内一言不發,除了問安再不多話。

以至于陳氏真的心生忐忑,害怕太子是不是真的要履行婚約迎娶蕭苓。

她想去探探蕭柔的口風,但不知怎地,東宮那邊竟是半點風聲都傳不出來。

她心下焦急起來,不免神色凝重。

到時候,蕭苓成了太子妃,還是會壓柔兒一頭。

就在陳氏上火的時候,外頭傳來宦官進府宣旨的通禀。

氣氛突然焦灼起來,她隻有扶着侍女的手才不至于顫抖。

等那宦官宣完旨意,蕭苓恭謹接過聖旨後,陳氏的目光仍是震悚的。

她……她就這麼退婚了?

而蕭苓低眉斂目,“多謝公公。”

宦官正是那日在勤政殿伺候聖上的那位,他持着拂塵,尖銳的嗓音傳達着聖上口谕。

“蕭姑娘雖與太子殿下解除婚約,但往後若遇到什麼難處,陛下依舊會為你做主。”

此話令府上衆人面色變了一變。

陳氏本來還沉浸在蕭苓退婚的震驚中,此時聽到聖上對其的态度,原先猶疑不定的神色愈發古怪,一下子摸不透到底是何用意。

蕭苓面色未改,“勞煩公公替臣女謝謝陛下。”

那宦官颔首,并未多言,便離開了侯府。

等人走後,陳氏也回過神來,想上前去問,但見蕭苓徑直起身回院,顯然是不欲與她多言,隻能閉上嘴。

但陳氏不能問,老夫人卻是能開口詢問的。

等輪到蕭苓侍奉老夫人晚膳時,屋裡點着昏黃的蠟燭,照着崔氏滿面病容愈發老态。

“今兒下午宮裡派人傳旨來了?”

即使崔氏纏綿病榻沒有出屋,但偌大侯府哪裡沒有她的耳目?

蕭苓聽着她明知故問的話,手裡接過陳氏遞過來的梨湯,隻是“嗯”了一聲。

銀匙裡舀了些湯正要往斜靠在軟枕上的崔氏唇邊送去,卻被一把推開,蕭苓一時不察,連帶着碗裡的湯也撒出來落在手背上。

淡黃的汁液,順着她的動作往垂落的袖緣滑去,沾染上了顯眼的污漬。

“是當整個侯府無人了麼?你父親還沒死呢!”

“咳、咳……”

崔氏激動了些,一口氣險些喘不上來。

陳氏“哎呦”一聲,一邊給她順背,一邊說道:“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大姑娘肯定也是被吓到了,一時沒有想起來也是情理之中。再說大姑娘自幼就聰慧,心裡肯定也有成算,不如聽聽她的意思?”

崔氏冷哼一聲,瞥向了蕭苓。

“你有什麼想說的?”

蕭苓将瓷碗擱在一旁,語氣平緩,一如平日。

“蕭苓今後隻想陪伴祖母與父親身旁,别無他想。”

氣氛一時靜默。

隻有蠟燭燃盡輕微的聲響。

陳氏聽聞這話,眉眼帶了兩分和藹笑意,将目光落在了蕭苓身上。

“還是甯甯想的深遠,一入宮門深似海,何況這三年太子殿下也不曾到侯府下聘,這門婚事不作數也罷。甯甯是咱們侯府的大姑娘,就算被退了婚,今後又不是不愁嫁。”

蕭苓面上不顯,心裡卻起了淡淡嘲諷。

她聽明白了,陳氏以為是太子不喜她,是太子退的婚。

但事已至此,她也無意争辯,見崔氏也沒有心思繼續用膳,就想找個理由離開,卻聽陳氏話鋒一轉,對着崔氏道:

“不知母親是否記得兒媳有個堂兄,先前納過幾房妻妾,膝下就一個兒子,自發妻去世後就不曾再娶。”

崔氏經陳氏這麼一提,自然是順着她的思路回憶,“有點印象。”

陳氏是有個堂兄,發妻是丞相許錦忠的表妹,若按淵源來算,與當今皇後也沾親帶故,就是走的早,否則有娘家的倚仗,想來官職還能再高些的。

但他的後院雖說沒有正妻,但也是養了不少莺莺燕燕,更别說此人性子暴戾,對人格外粗魯。

但這話當着蕭苓的面自然是說不得的,怕蕭苓起疑心,崔氏隻能擺擺手,露出疲倦神色來。昏黃的燭火在她幹癟面龐上躍動着,打下來的陰影正好遮住眼底與陳氏同樣微不可見的算計。

“你先回院歇息吧,這幾日好好休息,你瞧你都瘦了。”

突如其來的關心自然另有所圖,蕭苓沒有遲疑,退出了屋子。

看着眼前暮色四合,她緊懸起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至于往後要怎麼辦,她也不知道。

-

時間又過了幾日,陳氏主動去院裡尋蕭苓,要她去榮華寺小住段時日,讓她為侯爺與世子祈福,順帶出去散散心。

“甯甯是最有孝心的,侯爺和世子定然會安然無恙。”

陳氏握着蕭苓的手心,看着眼前一身素衣白裳的少女,語氣溫和,眼角幾縷淡到快看不見的細紋平添風韻。

蕭苓颔首,沒有多說,隻是不動神色掙脫了陳氏的手。

此番正合她的心意,比起暮氣沉沉的侯府,外頭的确更自在。

而且她是該捋捋思緒,盤算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陳氏看着那身影上了馬車,竟是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

天光暗淡,等蕭苓一行人上山到榮華寺,已經快至日暮。

寺外香客絡繹不絕,佛香氤氲。

她隐在其中,并不顯眼。

侯府提前與主持打過招呼,有僧人領着蕭苓與流雲去了休憩的禅房。

“此處便是施主所居之所。”

“多謝師父。”

房門緊閉,木廊清幽雅緻,嗅着令人安甯的檀香,蕭苓雙手合十,謝過帶路的僧人後,便與流雲推門進屋。

“吱呀——”

被推門聲音掩蓋住的,還有隔壁那間輕微的開門聲。

若是不細聽,根本聽不清。

可蕭苓卻聽見了,不由得放輕腳步,再靜下心聽時,卻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最令她不舒服的是,就在進屋之際,有道視線似有若無地黏在她的背後,如暗中窺視的野獸,快要掙破束縛的樊籠。

等回頭的時候,那視線又不見了。

讓人如芒在背。

流雲放下包袱,見自家姑娘僵直着身子,不由得詫異,“姑娘,怎麼了?”

蕭苓聽着聲音,回過神來,“沒事。”

寺裡住着的除了僧人,其餘的便是如她一般祈福的香客,有人自然是正常的。

也許是她過度緊張了。

蕭苓放松神情,但心裡還是警醒了兩分,卻怕流雲擔憂,便與她一同收拾起從府裡帶過來的包袱。

流雲點頭,沒有多想。

等用過晚膳,天已經徹底黑透。

禅房裡燃着凝神的檀香,絲絲縷縷的,卻撫不平蕭苓微蹙的眉心。

也許是初來陌生的地方,心裡總歸是不踏實的。

而隔壁再也沒有傳出任何可疑的聲響。

但她還是無法平靜,就像踩上快要腐朽的樓梯。

行差踏錯一步,就要摔下去。

這種感覺一連持續到翌日清晨。

蕭苓沐浴焚香後去殿裡祈福,她跪在蒲團上,誠懇祈禱着。

心裡那點躁意總算平了下來。

這次是為了兄長。

她還抱着最後的一絲希冀,希望上天能再給蕭負雪一次生還的機會。

兄長是侯府裡待她最好的人,若是可以,她願意拿十年壽命去換他生還。

少女雙手合十,面容虔誠。

随後拜了三拜又深深叩首。

榮華寺甚是靈驗,因此祈福求簽的人也是來來往往。

等祈福過後,蕭苓站起身,眼神也未擡,低頭走着。

冰冷光滑的地磚映着自殿外而來的天光,時不時掠過幾道光影。

直至有道光影停在她的腳旁,倏忽不動了。

蕭苓側過身讓路,不想那光影也跟着她移動。

大有不罷休的氣勢。

殿中寬敞,斷沒有擋路的道理。

她蹙眉擡眸,等看清來人,面色突然變至煞白,不經意露出了一絲戒備。

他、他怎麼在這裡?

上回他讓初杭叫她過去,可她卻拂了他的面子。

蕭苓一時進退兩難。

趙景之長身玉立,即使一身普通青衫,山上霧氣朦胧,沾上殿外清疏寒風後愈顯高不可攀。

他将蕭苓的神情盡收眼底,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見到他,就這麼害怕?

很難想象上次她孤身進宮與容欽南對峙,同聖上請求退婚,是該有多硬氣。

隻可惜,他沒有看見。

但趙景之面上不顯,目光隻在蕭苓身上停留一瞬,便落在了她身後的流雲身上。

這侍女一見到他便是一副大白天撞鬼的模樣,猝不及防打了個激靈。

此時見他望過去,顫巍巍的就要軟了膝蓋。

他收回視線,心裡了然。看來蕭苓并沒有把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透漏給任何人,即使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所以,她的侍女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三年前的淵源,因此吓得面如土色。

“世子。”

蕭苓回過神,又垂落了目光。

趙景之聽着面前少女佯裝鎮定的聲音,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手中方才搖下來還未來得及求解的竹簽。

泛起了麻酥酥的癢意。

因着人生際遇,他并不信神佛。

求取簽文,不過是随心所至。

他先前撿起竹簽時,半點目光都未停留在上面的紅字上。

吉兇與否,他都不在意。

可方才蕭苓跪在蒲團上那清瘦單薄的背影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佛像眉目慈悲,萦繞着淡華光暈。

連帶着心裡那堅硬的一塊也出現裂紋。

他一貫不變的清冷眉眼終于松泛,繞過蕭苓朝前走了一步。

“蕭姑娘也是來祈福的?”

走過的風捎帶起熟悉的冷香,蕭苓見他雖沒有計較先前的事情,但衆目睽睽之下,隻想離他遠些。

不動聲色拉開了二人距離。

“是。”

佛香氤氲,帶起一片霧氣。

趙景之雖未看着她的臉,也能聽懂她言語中的疏遠,眼看唇角又要浮起冷笑,但出口卻是與平日裡别無二緻的冷淡語氣。

“是該好好祈福。”

他沒再多言,腳步稍擡,似乎要去尋師父解簽。

蕭苓靜默一瞬,察覺到他語氣的異樣,不敢多留。

就在即将邁出大殿之際,山林萬籁俱靜,隻能聽到僧人有如梵音的聲音輕輕激蕩着她的耳膜。

“第一簽,上上簽。”

-

蕭苓并不認為在榮華寺遇到趙景之是巧合。

但她更不會認為趙景之是為了她才來到這裡。

正走過遊廊拐角,蕭苓的思緒牽扯的愈發深遠時,流雲想起方才一幕還是駭得慌,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姑娘,方才那是……趙世子麼?”

蕭苓腳步一頓,“嗯”了一聲。

且不說趙景之回京人人皆知,就是原先侯府的冤案也是由他審理的,流雲沒道理不認識。

她如此擔憂,應該是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蕭苓與趙景之之間,隔了血海深仇。

“那您和……”

流雲還想繼續說什麼,就聽蕭苓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事,今日隻是無意碰見,何況佛寺聖地,他不會亂來的。”

這話不止是安慰了流雲,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聽了蕭苓的話,流雲呯呯亂跳的心總歸重落胸膛,當年的事情她無緣得見,但蕭苓自回府後便大病一場,從此之後“趙景之”這三個字更是侯府的禁忌。

先前就有小厮不小心說漏了嘴,直接被侯爺給打發出府了。

但聽他們二人的對話,今天并不像是第一次見面?

流雲隻是一停頓,便直接與愈走愈快的蕭苓落了一截路,她來不及多想,提裙小跑着趕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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