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勳閑的沒事,就天天翻林枝行的社交軟件。
一發呆就翻,她朋友圈沒什麼變化,隻删掉了所有關于他的東西。
他就想看看林枝行最近在幹什麼,如果她覺得不開心呢,會不會想起自己的好。
他就和惡毒的魔鬼的一樣,就怕她真的過得很幸福,就希望她過得凄凄慘慘戚戚,跟着窮男人吃盡苦頭,到頭來還是被甩了,然後又眼巴巴來找自己複合。
他到時候肯定不會輕易同意!
突然他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喂,哪位?”
“我已經把她甩了,你會給我一百萬嗎?”
“什麼?”
“不是你說的嗎?一百萬。”
“哈?”
他本應該幸災樂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髒居然和被揪住了一樣疼。
他是赢了,又如何……他話說那麼難聽,狠狠傷害了她的自尊心,他破罐子破摔,又怎麼可能再拼得上呢?
金嘉勳緩緩開口,“銀行卡号碼。”
“哈哈哈哈哈哈哈。”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笑聲,“我和你開個玩笑,你還真給得了?”
金嘉勳不知為何,他疏朗的笑聲,竟然給他一種被嘲諷的感覺。
他讨厭這些人光風霁月,對金錢不屑一顧的模樣。
明明他們喜歡權利喜歡名譽喜歡錢喜歡的要死,又要假模假樣渴望得到尊重,有尊嚴得拿到錢。
他有些不爽道:“為什麼給不了?一點零花錢而已。”
季潤堯問:“你爸媽是做什麼的?”
金嘉勳:“你還是問我爺爺是做什麼的吧,你們江院長每個月都要笑眯眯的給我爺爺打電話,問問他的身體怎麼樣了,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打不通。”
“真厲害呀。”
季潤堯道:“玩弄了你得不到的女人,我還挺有成就感的。”
“你說什麼?”
電話悄無聲息挂了。
金嘉勳在大街上吹了會兒冷風,百感交集,他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林枝行,“你分手了?”
林枝行:“嗯。”
她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金嘉勳道:“你分手了也不和我說,我可以重新追你。”
林枝行隻是不溫不火的一句話,“我今天去杭州參加葬禮了。”
“啊……”
金嘉勳突然噎了一口,有些語無倫次了,道:“這樣啊……那個……杭州現在多少度啊?冷不冷啊?你衣服穿夠了嗎?”
林枝行麻木得關掉了電話,她現在實在沒心情和他多廢話。
列車到站,林枝行來到了朱筱琪生活的城市。
她在很多年前來這裡旅遊過,那時是和朋友來的,陽光和煦,清風柔和,楊柳依依,水波粼粼,整個城市都被傾瀉在綠色油霧之中。
但現在每一步都讓她覺得刺骨的寒冷。
大街上都是高挑的帥哥美女,即使如此寒冷,他們依舊穿着短裙,或是薄薄的西裝。他們的面孔是如此的相似,微笑得對着鏡頭。
殘酷的鏡頭,會讓每個人外貌的缺點放大數百倍,消磨掉人的氣質,元氣的溫柔的清冷的高貴的,都不複存在……隻留下對五官死闆的審判,微微的肥胖在鏡頭面前都變成巨大的贅肉,惡心得包裹着五官。骨頭走勢的輕微不流暢,都讓人一目了然,深覆合、凸嘴、塌鼻……
而我們已經進入看這樣一個用鏡頭去識别人外貌的年代,更加精确又更加殘忍。
林枝行又從黑色車窗的反射中看到了自己的臉。
她曾經引以為傲的現代醫學的傑作是那麼虛假而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