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生聽此也有些苦惱,平時在朝堂上沒有和他交惡的言官就不錯,更别提和他叫交好的了。
忽然周儒生想到了一個人,雙眼瞬間發亮,他約不出來那些酸腐文人,但袁黎能啊!袁黎書香世家,時常混迹各大詩會雅宴,最是和他們交好。
找到辦法,周儒生十分激動,飛揚的眉毛足以體現主人興奮的心情。“我有辦法!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清姬你先假意順着李媽媽,先保護好自己,我們來為這些雜碎布個大網,到時候把他們一網打盡。”
“之後計劃詳情我會再來告訴你。”周儒生起身,準備先離開。
清姬:“夫人,讓福靈帶你往後門離開吧。紅月樓這時候雖然沒什麼人走動,但眼下我被李媽媽看得緊,還是小心為妙以防大草驚蛇。”
說完讓福靈拿出櫃子裡的紗帽遞了過去,“我看夫人來的時候沒有帶紗帽,這是我的,眼下一時間拿不出新的,望夫人不要介意。”
周儒生以為清姬是怕自己被李媽媽看到,爽快地接過紗帽,跟着福靈向後門走去。
這時牆角處閃過了一片衣角,并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一個小厮裝扮的人立馬轉身上樓,見到了候在門外的李媽媽,湊近耳語了幾聲。
随後,就見李媽媽神色一冷,但下一秒又立馬重新換上了原本的谄媚,臉上的白粉堆積在臉上的皺紋裡她也不在意,弓着身子敲了敲身後的門,得了允許才扭動着腰肢進去了。
屋裡的人手持酒杯,站在窗前俯視着樓下的那抹李媽媽口中的不速之客,忽然輕笑出聲:“我沒找他們麻煩,倒是被他們抓住了辮子。”
明明在笑,但李媽媽卻聽得一身膽寒,雙腿一軟,直直跪了下去。“主子饒命,我一時疏忽才讓底下人發現了……”
“好了好了。”光線打在窗前人的身上,從後看上去就好像一副剪影,他掏了掏耳朵,打斷了李媽媽的話,“好好盯着,正好發愁沒什麼機會給我們遠在洛北的周将軍添點堵。”
黑色剪影往窗邊又走了幾步,心情很好地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這件事再出問題,李媽媽……”
跪在地上的人極近匍匐。
“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李媽媽發顫:“是。”
—
樓下,周儒生走出了巷子,因着眼前的輕紗有些遮目,他戴不習慣,想着已經出了紅月樓也就摘了下來。
剛剛脫下紗帽,原本正常行走的過路人卻紛紛朝他看去,眼神奇怪,好像他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一樣。
心大如周儒生,被這們多的不善目光盯着也會覺得渾身不舒服,他随手攔停了一個不知道是第幾個從他身邊路過還露出奇怪眼神的人,“你看我幹什麼。”
路人被抓包了有些心虛,但立馬又好像自己占了理:“一個哥兒不好好呆在家裡就算了,還當街摘了紗帽,不知羞恥。”
周儒生的腦子就像忽然炸開一樣,“誰規定哥兒就一定得戴帽子……”
他話語一頓,街上确實有零星幾個身材小巧戴着紗帽的男子,難道哥兒出門真的都得戴帽子?可是他之前偷跑出去玩也沒人說過啊。
被攔下的路人眼神鄙夷,擺手走了,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句話正好不輕不重地傳入周儒生的耳朵裡。
“還是個沒有孕痣的殘疾哥兒。”
這句話讓周儒生定在原地,連生氣都忘了反應。
沒有孕痣,對,許凜是沒有孕痣的……
所以之前他是因為沒有孕痣沒被認出是哥兒?
所以清姬在走之前才會給他紗帽。
所以誰殘疾?許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