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開什麼狗屁玩笑,這樣的雜碎也敢對許凜評頭論足。
他沒有争論,隻是把早就已經握緊的拳頭揮到了那人的臉上,一下兩下……那人果然也是個紙糊的,見周儒生的氣勢不減,隻好灰溜溜地跑了。
隻是許凜的手還是太嫩,沒打幾下就被擦破了皮。
想到這裡,周儒生不禁動了動已經被包紮妥帖的手,這一動就差點撞上了阿竹方才拿來照明的蠟燭,關鍵時刻阿竹眼疾手快地撤走了蠟燭,燭火在快速移動的過程中搖晃出了不少燭油,落在桌子上、地上星星點點的紅斑。
搖曳的火燭映在阿竹的臉上,把阿竹黑的不能再黑的臉色照得一清二楚。
阿竹:“就算不是将軍自己的手,也還請愛惜。”
“阿竹的話将軍可以走神不聽,樓裡那姑娘和将軍的糾葛阿竹也不敢僭越,隻是還請将軍顧念和我家公子一起長大的情分,行事之前多想想公子如今的身份。”
“将軍早點休息,阿竹退下了。”說完,阿竹沒再給周儒生開口的機會,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周儒生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兒,他随意慣了,但許凜确确實實和他不一樣。
他是哥兒……
能嫁人的。
如果不是嫁給自己……
他的丈夫會不會也覺得沒有孕痣,是個殘疾。
看誰敢!
周儒生猛地一拍桌子,眼底滿是冰冷一片,如果這時候阿竹沒走,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可怖的肅殺之氣,可能這一瞬才能對從戰場厮殺歸來的周儒生有更清楚的認知。
他忽然又有些洩氣,視線落在了裹滿白紗布的手上,愣愣出神。
次日清晨,這回他自己起了床,沒再讓阿竹催。
他們照舊去請了安,隻不過阿竹還是不願理他。
周儒生覺得有些心情郁悶,但是正事當頭,他也隻好把這些先抛諸腦後,請安過後他便準備鑽狗洞出去找袁黎了。
出門之前,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打開了衣櫃,果然看到了裡面備着的紗帽,心底又開始陣陣發酸,他有些奇怪地按了按心髒,沒再多想,随手拿起了一頂就打算出門。
他原本想和阿竹打聲招呼的,但沒看見人影。自從昨晚過後,阿竹除了阿娘那裡,就再也不多管他了。
日頭逐漸升高,周儒生沒再多等,徑直出門去了。他得抓緊時間,他可沒忘記家裡還有賬目和佛經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