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凜……”
周儒生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沒什麼底氣地“嗯”了一聲。
“如果說把這件事全交給我來……”
“那怎麼可能!”沒等袁黎說完,周儒生就立刻反駁道。
“我就知道。”袁黎又笑了。
“這點你倆倒是一模一樣。”
這句話很輕,輕到幾步遠的周儒生也未有所聞;這句話很重,重到千裡外的許凜也适有所感。
袁黎:“明日我去趟紅月樓,見一見清姬姑娘,這件事還需要她的配合。”
“既然要鬧大,不如就借着清姬姑娘的名氣,把上京有頭有臉的人都吸引來,畢竟清姬姑娘的才情和名聲在各處都是有所傳唱的,她的謝幕宴相信願意來的人不少。”
周儒生摸了摸下巴:“你是說李媽媽讓清姬答應嫁人這事?”
袁黎:“委屈清姬姑娘假意向那老鸨妥協,有一個由頭辦這場宴會,相信李媽媽不會放過這個既能造勢又能賺錢的機會。”
“到時滿場的人物,要是親眼瞧見了底下的女孩們,就沒人能堵住悠悠衆口了。”
“這個主意好!”周儒生激動地拍了拍手掌,“到時候你在前廳招呼好你那些言官朋友,我潛進去把那些女孩救出來。”
“不行。”袁黎皺了皺眉。“底下的情況不明,那裡必定重兵把守,你又不會拳腳。”
周儒生不太高興自己被小瞧了去,急忙給自己争取:“我又不傻,到時候我們可以和清姬裡應外合,在樓裡侍衛的飯菜裡下藥,直接藥倒他們不就好了。”
見袁黎還不肯松口,周儒生不露痕迹地蹭了過去,“再說了,你們都各司其職,隻有我還沒有任務,除了我還有誰能去解救那些小孩。”
見人有所松動,立馬保證道:“到時候你再帶些袁府的護衛跟着我下去不就行了,但人别太多,不然惹眼。”
袁黎沒說話,但周儒生知道這是答應了,下一秒就拍闆定案:“就這麼定了,明天你去和清姬再說說,我就不去了,最近我……有點忙。”
他沒說是自家阿娘管得嚴,下意識覺得丢面。
“後天我在醉楓樓等你消息。”說完,往嘴裡喂了塊糕點就準備離開了,他确實很忙,這點他沒撒謊。
在路過林叔的時候,周儒生停住了腳步,“林叔,下次我來的時候,給您帶西街大爺捏的蝴蝶泥塑,配上您這一院子的花,肯定很好看!”
少年笑的熱烈,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即使滿院的花朵争相綻放,在此刻也稍顯遜色。
袁黎坐在裡屋,他看見自己的君父也在笑,他忽然也想到這陽光底下去了。
“帶隻風筝吧,線越長越好的。”
袁黎沒走出幾步的身子猛然一滞,腳步硬生生停在了陽關與陰涼處的交界。
“好!給林叔帶風筝。”
袁黎擡頭看了眼蔚藍的天,想要看得再遠一點,就被高高的圍牆擋了起來。
他掂了掂腳,好像也無濟于事。
他想蝴蝶風筝應該能看得更高更遠吧,隻是風筝那頭握着線的,是父親,還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