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房。
沈墨坐在鐵架床上,懷裡還抱着從十樓找到的檀木箱子,低頭看着。
沉甸甸的重量,到這會兒冷靜下來,沖鼻的腐臭味兒變得更濃。
沈墨快速撇開頭幹嘔一聲,眼淚都出來了。
站起身,把手裡的檀木箱子直接塞到了床底下,後退幾步,能捕捉到隐約的輪廓就那麼直勾勾盯着看,心裡反複思索着箱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砰砰砰…對方到了門外,開始瘋狂砸擊五号門,房門邊緣被砸的都翹了起來,牆壁因為震動大塊脫落一部分,門把手也在顫抖。
這個夜晚的砸門聲比昨天的洶湧百倍。
砰砰砰…當再一次響起,就像是敲擊在沈墨心髒上,不受控制突突亂跳,雙腳開始往後退,身後就是鐵架床,踢在床腿跌坐在上面,嘎吱一聲。
外面的敲打戛然而止,死寂三秒左右。
咣咣咣…聲音有了變化,伴随着凄厲尖叫,聽上去外面的‘人’十分憤怒,周圍開始充斥斷斷續續的嬰兒啼哭。
沈墨低下頭擡手捂住耳朵,咬緊牙關。
身體不住地發抖,開始冒汗。
閉上眼睛,在心裡開始默念靜心咒,可惜沒用,外面的‘人’從敲打變成了砸,很快又有了轉變,像是在用身體不斷撞擊房門。
沈墨放下手,刷的站起來,赤紅着雙眼怒視房門:“有什麼了不起,真以為我怕你不成,我告訴你,爺爺我什麼沒見過,你有能耐不要在外面敲敲打打,你進來呀,有能耐進來呀,鬼叫什麼?進來。”怒吼幾聲,外面的撞擊突然就沒了。
沈墨看着安靜下來的房門,呼吸很急促,等了半天都沒有再繼續。
長呼口氣坐下,雙臂撐着膝蓋顫抖停不下來。
手握住,笑了聲:“有什麼好怕的,都是幻覺,肯定都是幻覺。”
“啊啊啊~~”突然響起的凄厲尖叫,沈墨觸電般擡頭,滿臉驚恐繃直身子看着劇烈顫動起來的房門,跟着就是尖銳的東西開始在房門上抓撓,傳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啊啊啊~”後面的尖叫更像是一種哀嚎。
嬰兒啼哭聲也開始變得更加清晰,卻無法捕捉到具體位置,就像是來自四面八方,如同魔音一樣環繞腦袋周圍。
沈墨感覺自己身心都受到了巨大折磨。
恐懼死灰複燃,如燎原之火一般洶湧而來,擡起雙手再次重新捂住耳朵,他此時此刻能做的就是等,等待黎明來臨,埋下身子,嘴巴不斷開合,聲音很小念叨的卻很快,仔細分辨是靜心咒。
沈墨睜開眼,就看到床底下的檀木箱子。
再聽外面讓人心驚肉跳的動靜,她與昨天夜裡完全不同,遲遲不肯離開,沈墨腦子裡靈光一閃多了個念頭。
突突然站起來拉出床底下的檀木箱子,抱在懷裡沖到門口高高舉起,吼道:“快點滾,否則,我就把這個箱子砸了,不管裡面是什麼東西咱們都别想要,你讓我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順勢用箱子從裡面砸了房門一下,咚一聲悶響,“給我滾,滾。”
很有用,外面的動靜瞬間消失。
沈墨笑出了聲,又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嘴裡念叨:“果不其然。”又用手裡的箱子往門上砸了一下,“再敢砸我的門,在我門口鬼哭狼嚎,我真的給你砸了。”
随着這句話說出口,外面響起哒哒哒有節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沈墨把箱子往上掂了掂,轉身回到床邊,又細細打量了一番哼笑聲,蹲下身塞進床底下,沒有起來,抱着手臂盯着箱子:“原來你這麼重要呢。”
這個夜晚,除了剛開始有些驚險,後面都是風平浪靜。
天亮了。
五号屋子裡傳出一聲怒吼,很快房門被打開沈墨沖出來,轉身,用手臂遮蓋着口鼻蹙眉嫌棄的看着屋子裡面。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足以說明屋子裡有多濃烈。
沈墨惡心的幹嘔,捂着口鼻繼續往後退,身後房門正好打開。
白易年也是快速用手蓋住口鼻同時要退回去。
沈墨眼疾手快抓住他門把手,擠進了白易年屋子順手關上房門。
進了白易年的屋沈墨才把手臂拿下來,叉着腰,大口呼吸,罵道:“那個箱子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味道越來越大,我那個屋已經進不去了。”回頭,“一會兒搬過來,放你屋裡。”
“你的屋子已經臭了,非要把我的也熏臭?”
“不管,我受不了。”沈墨甩手往前走,坐在鐵架床上,“這箱子可有說頭。”見白易年看着他不說話,沈墨繼續,”昨天晚上那個女人一直撞擊抓撓我的門,不依不饒的,鬼哭狼嚎一直不肯走,我威脅她說要把箱子砸了,她第一時間就離開了。”
“我也聽見了。”
“這裡面是什麼門道?”
“一會兒把箱子拿過來,研究下。”
“不是不要嗎?”
“研究完了還放在你屋子。”白易年說的理直氣壯。
“你…”沈墨氣消了,站起來,“白易年,咱們三個人裡面,你看似好像很單純,反應慢總是糊裡糊塗,但我現在覺得,你才是心眼最多的那個。”
白易年一臉無辜:“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
“不知道呀。”白易年表現得很坦然,“我也從來沒說過自己老實呀。”這一句給沈墨噎到,白易年繼續,“再說了,單純也好,反應慢糊裡糊塗也罷,這跟我心眼多有沖突嗎?”
“嘿,你還真是…”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沈墨隻能把要說的話臨時咽回去,兩人同時看向房門。
白易年過去開門,打開,司翌就在門口。
什麼都沒說直接進屋:“你怎麼樣?”問的是沈墨。
沈墨有點意外,哼哧一笑:“放心,我福大命大。”
“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