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柘清換好鞋,就直起身,往室内走了幾步,留玄關的空間給許忘晚。
許忘晚松手放開兩隻貓,兩個就往向柘清方向邁着優雅的貓步走去,長長的尾巴翹起,屁股一扭一扭的。他換好鞋起身,就看見貓已經又纏在人的腳邊,而人正轉身注視着自己。
許忘晚忽然想起了向柘清有潔癖,而他家的貓在掉毛,趕緊大跨兩步走上前去,把貓從人腿邊薅起來,将他倆鎖在懷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它們會掉毛,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先把他們關進房間?”說完低頭一看,果不其然,向柘清的西裝褲腳已經粘上了兩根黃豔豔的貓毛。
罪魁禍首在許忘晚懷裡還不肯安分,東扭西扭,爪子還互相拍打,最後落在夥伴圓滾滾的面龐上。
向柘清看着許忘晚用兩條細胳膊環住兩“輛”不安分的活潑過頭的貓,手臂與貓那碩大的身軀形成鮮明對比,讓人擔心會不會超過手臂的負重,但轉念一想,每天如此抱着走動也是一套有效的有氧運動吧。
他上前兩步,摸了摸其中一隻的頭,順手接過來一隻,在許忘晚懷裡扭動的橘貓到向柘清懷裡倒變成另一個模樣,乖乖卧着給人抱好。
許忘晚内心暗暗吐槽家裡的貓簡直是看人下碟的主,很是無奈。
向柘清低頭摸了摸橘貓的腦袋,軟毛在他骨節分明的指尖劃過,手感很舒服,說“沒事,不用關。”
他這會兒才發現自己懷裡的貓是異瞳,一藍一黃,澄澈透亮。在看向許忘晚懷裡的另一隻貓,眼珠顔色相同。
軟軟的身體窩在手臂上,前爪忽然興起向前伸展,收起了指甲,與軟毛相比略微粗糙的肉墊輕輕按在露出的手腕上,傳遞着溫暖。
向柘清終于能夠體會到家裡養貓,每天心甘情願給他們喂糧鏟屎,伺候前照顧後的“鏟屎官”們了。
有這樣的小家夥相伴,生活值得。
向柘清詢問:“它們都叫什麼名字?”
“二郎神。”許忘晚伸出食指對着他抱着的那隻貓。
向柘清:“······”
很貼切,異瞳橘貓,取名二郎神,很有創意。
向柘清照着他的樣子也伸出一根食指,指着對方懷裡的貓,“哮天犬?”
許忘晚一愣,随即笑了起來,“這麼可以給貓取狗的名字呢?”
向柘清:······給貓取人的名字好像也很少見吧?
許忘晚悄悄伸手掐了掐橘貓的臉頰,橘貓反應很快,一爪子就想拍到許忘晚的手背,許忘晚将手背一翻,手心朝上,貓爪落在他的掌心,仿佛一人一貓在擊掌。雙方動作娴熟,顯然這樣有來有回的打鬧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都十分熟悉彼此的套路。
許忘晚在人貓較量中略勝一籌,得意洋洋,接着說:“這隻叫八仙子。”
向柘清:“······”
取名鬼才。
許忘晚看見向柘清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便溫聲解釋:“異瞳,所以叫二郎神。這隻本來想叫七仙女的,但它也是公的,所有隻能改一下,取名八仙子了。”
向柘清難得恭維:“奇思妙想。”
許忘晚驕傲坦然地收下贊揚,将貓放下,對人說:“你先去沙發上坐會兒吧。想喝點什麼?我給你倒。”
“水就可以了。”
“沒問題。”許忘晚轉身進廚房。
向柘清也抱着貓在客廳的沙發坐下,一個不留神,二郎神就從他的膝蓋上跳躍而下,穩穩落在地闆上,去找八仙子玩耍去了。
身形不苗條,動作倒是挺矯健。向柘清望着貓離去的身影思索。
從貓身上收回目光,向柘清才觀察起屋子的布局。
兩室一廳。客廳做了一扇大落地窗,藍白色的雙層窗簾束在兩邊,窗簾邊上坐落着一個樹枝狀的貓爬架。客廳是木色地闆,裝修簡潔有雅緻,東西擺放整齊有序,沙發前是電視,電視旁有木制書櫃,排列堆放着書籍,還陳列了幾個相框。
此刻室外的雨依舊還未停歇,刷刷打在玻璃上。
許忘晚從廚房端了兩杯水走過來,放一杯到向柘清面前。
“向總,你喝水。”
向柘清剛才抱過貓,不洗手不太想碰進口的食物,“洗手間借用一下,洗個手。”
許忘晚擡手指了指卧室旁邊,洗手間的方向,說,“在那裡。”
“謝謝。”向柘清走過去。
洗手間很整潔,彌漫着淡淡的洗滌劑的香味。牙膏牙刷等習俗用品都是一人份,沒有多人同居的痕迹。
向柘清洗幹淨手,抽過紙巾慢條斯理将水擦幹,廢紙扔進垃圾桶,才走了出去。
他洗完手回來,在許忘晚旁邊坐下,才端起那杯水,輕輕啜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