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張啟說這豐州的山匪時她心中就起了幾分猜測,山匪也不是誰都能當的,能在颍州找到這麼一個四面環山的寶地又能準确無誤的埋伏他們必然是對于颍州極為熟悉。
這些山匪也都是紀律嚴明,就連綁他們的手法都似曾相識,那時沈清濯便想着這位寨主定然從過軍,說不定還是個被逼的落草為寇的忠義之徒。
也正因如此沈清濯才起了見他的心思,想着可以同他談上一談說不定還可以做個交易。
沒想到寨主竟是沈明辰。
沈明辰回到颍州落草為寇擺明了就是要反叛到底,他的想法與沈清濯的也不謀而合。
隻是沈清濯的膽子比沈明辰的更大。
這樣一來就好辦的多了。
沈清濯不信祁湛,不信方巍,甚至不信甯扶瀾。
她在他們每一個人面前都會留一手,就算是他們都背叛了自己她也能有一個翻盤的機會,最差也會拉他們下水。
但在沈明辰這裡不一樣,即使多年未見,即使在此之前他們也隻見過寥寥幾面,甚至他們說的話還不如自己同祁湛說的多。
但那又怎麼樣呢?血脈永遠都不會作假,沈清濯就是敢毫無芥蒂的相信他向他将自己的所有全盤托出。
她敢信他,也想要信他。
如果,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也是她咎由自取。
“表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他們此行前往豫州查案,離豫州最近的當屬穎、離兩州,離州如今内裡混亂腐敗再加上有羅錦華那麼一攪,離州自己都自顧不暇自然也就将手伸不到豫州,那麼唯一的變數就是颍州了。
沈清濯想讓沈明辰在特定的時候為她拖延一些時間,讓颍州的手伸的慢一點。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如果沈清濯判斷失誤她同祁湛李钊走不到那種境地也就用不上沈明辰出手。
多一點打算總歸沒錯。
沈清濯回首,沈明辰彎着眼睛看自己,他向她擺擺手。
沈清濯知道他永遠都會守在她的身後
他們到底是殊途同歸。
不多時沈清濯同張啟一起離開回到大牢内。
張啟看沈清濯一眼,再看他一眼始終想不明白原辰為什麼要單獨留下沈清濯一人,百思不得其解。
原辰就是沈明辰現在用的名字。
終于張啟實在是忍不住了試探的開口,“少俠,寨主可有為難你啊?”
這話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沈清濯有多關心呢!
沈清濯仗着和祁湛不關在一起,她在這麼胡扯祁湛也聽不見,有心同她亂扯,“沒有啊,寨主說讓我做他的壓寨夫人。”
“什麼?”
沈清濯面不改色繼續說道,“我沒同意,我說我爹不允許我嫁個個山匪頭子。”
張啟的手莫名的抖了抖,她說的這個爹不會就是自己吧?
他的手抖的更厲害了,“少,少俠,你可别吓我啊!”
沈清濯瞥見他打着顫的手,不由想到了方巍,怎麼都這麼不驚吓啊?
沈清濯笑道,“方老闆既知道我是在吓你又何必害怕?”
她此話一出張啟抖着的手肉眼可見的止住。
“我,你……唉!”
張啟指了指沈清濯又指了指自己,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人吓人吓死人啊!
沈清濯聳聳肩不以為意,反正她又不會被吓到。
從來都隻有她吓别人的份。
張啟交了錢他們很快就會被放出去,連帶着沈清濯三人也都“沾了光”。
同樣的套路,蒙頭綁手穿成一串,不消半日一群人就被送下了山。
下山時已是下午,夕陽欲下不好行路,不知是不是山匪從一開始就沒有為難他們的緣故,衆人也不怕了打算直接就地安營紮寨,明日一早再行路。
祁湛敏銳,沈清濯怕他待着這裡太長時間在察覺出來什麼,張啟那邊也是個老油條他再東扯西扯的多句嘴他們就走不了了,一下山沈清濯就明裡暗裡的催促。
好在祁湛怕死的程度不亞于方巍。
祁湛當即決定與商隊分開,先行一步趕在天黑前離開這片峽谷。
接下來的路就順利多了,從颍州一路南下,等他們到達豫州已經是七日後了。
終于可以會一會那個人了。
真到了豫州祁湛反倒沒有在路上的那般急了,整日不是泡在客棧中就是拉着沈清濯呵甯扶瀾流連于瓦巷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