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下次切記不要如此莽撞了。” 這些時日的相處,禦正自認為已經很了解這位李娘子了,機敏有之,聰慧有之,善心有之,大膽心細也有之,可是宮中事務和生存規則還欠點火候。
若是常人做了這樣的事情,她都會以為是這娘子故意找機會讨好皇後,故意出些風頭讨好公主。
“裴令儀娘子估計殿内等了這麼久,你快去找她吧,和她說公主馬球喊她一起,你也去玩玩。正好殿中有我備下的衣物,你們倆也可以換下。”
”也替我給公主說,我處理好就過去。“
李玄淨來到殿内,隻見裴令儀正坐在角落,手中無聊地把玩着腰間的玉佩,臉上帶着一絲薄怒。李玄淨小心翼翼地走近,輕聲喚道:“令儀娘子。”
裴令儀擡眼看見是他,沒好氣道:“你還知道來?我在這等了許久,朝會也散了,還以為你們都把我忘了。”
她被诓騙入宮已經好久了,也不敢到處走動,隻能困在這偌大的宮殿内無所事事。
李玄淨急忙解釋:“娘子莫要生氣,是禦正讓我來的。公主今日要打馬球,想邀娘子一同前去呢。”
裴令儀一聽,眼睛一亮,怒氣瞬間消散了不少:“馬球?這倒是有趣。那我們快些去吧,莫要讓公主等急了。”
于是,兩人結伴換了禦正早已準備好的服飾,朝着馬球場走去。此時馬球場上熱鬧非凡,宮女内侍都在高聲助威。
黃土上的雪已被掃盡,駿馬奔騰。公主殿下身姿輕盈地翻身上馬,手中緊緊握着馬球杆。她目光一掃,看到了在門口靜靜等着被傳喚的李玄淨等人,嘴角上揚,直接高聲喊道:“你倆快過來。”聲音如同清脆的鳥鳴,在空曠的場地回蕩。
李玄淨和裴令儀趕忙快步走上前,恭敬地躬身行禮:“參加公主殿下。”
公主輕輕一擺手:“免禮,怎麼就你們倆人過來,婉兒呢?”
李玄淨恭敬地躬身回道:“禦正托我捎個口信,她還有些政務沒有處理好,讓公主先玩着,她等下一定來。”
公主坐在馬上,挺直了腰背,英姿飒爽地說道:“我本是想找個理由讓她歇息會兒,沒成想給她了壓力,那我們先玩,你們倆可會打馬球?”
李玄淨微微低頭,有些局促地動了動衣角,小聲說道:“我不會,騎馬騎得不好。”
裴令儀眼睛一亮,興奮地向前邁了一小步,雙手興奮地比劃着:“我會!打馬球我可擅長了,公主可要再喊些人?我那位表妹從洛陽來長安了,賀蘭家的娘子,公主以前見過的,可要把她也喊來?我們所住的坊市進宮很快的。”
公主聽了,連連點頭,眼睛裡滿是期待:“好好好,那你快去喊來。”
裴令儀一聽,激動得臉上泛着紅暈,她猛地一轉身,寬大的衣袖随風飄舞。腳下的步伐又快又急,像是一陣小旋風,帶動着地上的塵土飛揚。她一邊走,一邊還不停地回頭向公主揮手,嘴裡大聲喊着:“公主殿下,您且稍等,我很快就回來。”
兩人剛剛說的熱烈,李玄淨站在一旁,就像一棵安靜的樹。她雙手規規矩矩地垂在兩側,眼睛平靜地看着地面,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不會打馬球,和她們也沒有什麼共同的生活經曆,更不用說什麼共同的人,不過她把一切都當作工作,所以不會内耗悲傷,覺得被故意排擠。
裴令儀來了一上午,終于有讓她快樂的事情,她整個人像一隻歡快的小鹿,風風火火地快步走了,準備回府内喊人。
公主輕盈地翻身下馬,落地之時,她的裙擺随風輕輕揚起,又緩緩落下。有宮女見狀,急忙小碎步跑上前去攙扶。宮女雙手微微顫抖着,小心地扶住公主的手臂,眼神中滿是敬畏。
公主充滿笑意和熱情的看着李玄淨說道。
"我今日能去大朝會,可多謝你了。”
阿娘身為皇後早就想找個理由讓她入朝,可是朝堂施壓的厲害,她也隻能在铨選推薦上下些功夫,用着資助學子的方式,攬着在長安有才學的人。公主一邊說着,一邊擡手輕輕拍了拍宮女的手背,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同于剛才的熱情活潑,此時和李玄淨單獨說話的公主,有了幾分皇後的身影,一樣的從容不迫,一樣的不好猜測。
“ 公主别打趣奴了,今日說錯話差點命都快沒了。”
“哈哈哈哈,你可真有趣,婉兒的手下也這麼讨我喜歡。”公主爽朗地大笑起來,笑聲如同銀鈴般在空氣中回蕩。
公主眼中滿是對李玄淨的喜愛,隻見她蓮步輕移,一隻手毫無顧及身份地向前一伸,一下子攬住李玄淨的臂膀,還輕輕晃了晃。
”不過謝謝你替我着想。"
公主俏皮的歪頭對着李玄淨眨了眨眼而後彎腰低頭,像隻靈巧的小貓,趴在李玄淨耳邊小聲說到。
”我府中可是豢養着許多有才華的門客,他們有些會參加科考,也有些如今已經在各地任職的,我即便參加不了大朝會也不代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