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們什麼時候完成的反制代碼?」
「在霸天虎襲擊的前一天。」
「這……很驚人,」小油罐車如實地說,「我花費了很久才推動了不到一半的進度。」
「我們有曾經隸屬于聲波情報官麾下的機子,這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飛行單位解釋道。
天災不服氣地承認術業有專攻的同時,潛空那邊在幾個呼吸後又發來了一條信息,顯然帶着慎重的情緒。
「但你要小心,有一點很奇怪,我們在解析過程中從你逆向研究的程序裡發現了賽博坦科技的痕迹」
什麼?
油罐車的車身咯噔一下,天災連忙找回心神專心駕駛。
塞拉斯用來控制他的程序裡有賽博坦科技的痕迹?
那就代表……
「不一定是有人和他合作。」
「這更像是融合的痕迹。」潛空接着回複道。
此時此刻小油罐車的CPU正在急速運轉。
憑借他的CPU也無法加快的解碼進度、機械黨擁有的軍方基地信息、塞拉斯出身軍方特種部隊的背景……
無數線索串聯,電光火石間天災明白了一切。
這就是塞拉斯有底氣和軍方叫闆的原因,不光因為他出身于此,更在于他的内奸以及整個機械黨的内部系統和科技就移植自軍方,他們歸根結底同根同源!
軍方的系統中必定摻雜了賽博坦技術,而機械黨的内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竊取了他們的科研成果,移植了他們的底層代碼到機械黨自身的電腦中,并将之運用到了天災的控制裝置上。
這才是天災一直沒辦法擺脫控制的原因!
他一直在用人類的邏輯攻擊人類的系統卻沒想到機械黨用的是賽博坦科技!
潛空的消息對天災而言無疑又是一記強心劑。
「看來普神的幸運終歸還是眷顧我們。」
「哼……假若真的有普神的話。」小油罐車不屑地嗤笑一聲,随即掐斷了内線,在機械黨基地中重複着自己前幾日的行動軌迹。
首席向來對他的事情親力親為,并且由于曾是天災的“主刀醫師”的緣故,他将天災視為自己的“孩子”。
這在某種意義上也為原生體在機械黨中做的手腳打了掩護,直到現在塞拉斯都還認為天災在軍方基地中傳送給他們的資料就是全部。
油罐車默不作聲任由首席科學家檢查自己的機體,光學鏡一瞥,看到了門外副官熟悉的身影。
哦豁。
小油罐車在内芯吹了聲口哨。
也許潛空沒說錯,這次運氣的确在他。
這幾日,首席與副官之間的關系越加緊張,在天災有意攪和下,兩人已經進展到了兩看相厭的程度。
塞拉斯有意調停,但這就像一張平靜的水面下處處湧動的暗潮,隻要塞拉斯還在重用首席,隻要副官心中還有着野心,這顆炸彈遲早會被引爆。
天災要做的就是給它添一把火,讓它燃燒得更烈些。
最後能燒起來一場讓所有人都葬身其中的火才好。
他收斂好心情,副官目不斜視地從首席身邊路過,向天災傳遞了塞拉斯的新命令。
“我們從軍方的資料庫中查出來了一組記錄了特殊波動的位置信息,而你傳送回來的數據中也解析出了相同的描述,塞拉斯長官希望你進行勘測。”
油罐車眸色一沉,顯然塞拉斯深谙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在他解析的同時人類的資料庫也在同步進行更新。
末了,副官還不忘敲打他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漆黑的機甲不動聲色,一邊任由首席對自己的機體上下其手,一邊對副官說道:“你大可放心,我畢竟已經向塞拉斯宣誓效忠……”
他說着垂下黯淡的眸子,随即又恢複了面無表情,讓人類們相信這席話出自他的本心。
“而首席的技術自然牢不可破,畢竟當時哪怕我用盡一切手段不還是被你們抓了回來嗎。”
他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嘲諷自己當初的不自量力。
聽到這話的首席恃才傲物地挺了挺胸,然而副官卻陡然一震,嫉妒使得人類的面目逐漸扭曲,盯着首席背影的眼神逐漸陰狠。
副官看起來一刻也不想再和首席待在一個空間裡,他冷酷地轉身,戰術靴子在地闆摩擦出刺耳的噪音,然而在路過首席時他依然沒忍住冷哼了一聲。
科學家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交往,然而還是在副官走出去後暗暗吐了口口水,“沒品的武夫,根本不懂科技的重要性。”
聽見這話的副官猛地刹住腳步,對着首席那副得意的小人嘴臉越發厭惡。
他出聲諷刺道:“有這功夫不如多用你那聰明絕頂的腦袋想想你們在失去作用後如何讓長官保你們一命吧。”
副官意有所指地将暗示性的目光投向默不作聲的天災,“别等自己被抛棄的時候才想到自己是被自己最喜歡的“作品”取代了位置。”
首席臉上的笑意陡然一收,“取代?你是在說你自己嗎?你才是那個在坐冷闆凳的廢物。”
兩隻陰溝裡的老鼠互相攀咬了起來。
小油罐車斜眼看着他們内讧,像是對人類之間的龌龊毫無察覺。
内線中,潛空詢問他什麼時候到家,而小油罐車算了算時間,看着飛行單位的字句突然就起了壞心思。
「嗯……你想我了嗎?」他壞心眼地調侃。
背景音裡副官摔門而去。
油罐車眼看着頻道内潛空的名字上不斷出現“輸入中”又消失的字樣突然就覺得自己這麼問是不是太突兀。
在他撤回的前一秒,潛空的消息蹦了出來。
「如果我說是的話,你可以回來得更快一點嗎?」
……
這家夥!
油罐車的排氣管騰的一聲冒出了一股白煙。
對話框再次變化。
小油罐車眼看着又一條消息簡直無處可防地跳入他的光學鏡。
「我們都想你了。」
簡直像是欲掩彌彰的話語讓走出機械黨基地的天災腳下一滑差點兒絆出一個踉跄。
「知道了!」他強行壓下亂跳的火種,沒好氣地回複,随即又發過去一條解釋:「我還剩下一個任務,等完成就回去。」
這回,對話框裡隻彈出來了一個簡潔的OK的表情包。
小油罐車壓下膽戰心驚的感覺,像是燙手一樣将内線關上了。
礦洞中。
燧石挂在黑翼的背上,悲傷地歎了口氣。
“他們忘記這是公屏了對吧?對吧?對吧!?”
黑翼看了看生無可戀的同伴,又感受了一下潛空幾乎彌漫在整個礦洞中的愉悅的磁場,默默拍了拍燧石的頭雕。
“忍忍吧。”飛行單位開屏是這樣的。
燧石哀叫出聲,而安娜在詢問他們她能不能也加進他們的聊天頻道。
黑翼想了想,把背後挂在他機翼上的燧石掀了下去,準備帶安娜去看看哪裡能搞到一部舊手機。
相比起讓開屏的飛行單位注意影響不要随時随地虐狗,還是完成安娜的願望更有成功的可能性。
燧石在地上大哭,同伴們紛紛投以同樣生無可戀的目光,沒有一個機子去扶他。
而在和礦洞氣氛截然不同的軍方基地中,蘭德将軍也在送走天災那尊瘟神後接到了來自汽車人領袖的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