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輪到楊佩佩坐化妝鏡那兒了,化妝師擠了泡沫在她頭上,開始給她幹洗深酒紅的長卷發。
霍星河懂了,這兩個小時不是給他預留的,是小姨自己要用。
摘下iwatch,霍星河坐在崴腳男人旁邊的長沙發上,長手越過雜物夠來沙發另一頭的手提袋,從裡面翻出手表盒子,打開後看到藍面的Patek Philippe,“小姨,你把我爸的手表拿來了?”
“我去你家拿衣服,順帶問你爸借表,你爸說這表給你了,現在屬于你了。”洗完頭正在擦頭發的楊佩佩說。
霍星河眼底深處閃過戲谑,他戴上了腕表,又從手提袋裡拿出了鞋盒,裡面是薄底亮皮的皮鞋,翻開看到鞋底是紅色的。
霍星河,“……小姨,你讓我穿紅底鞋?”
“什麼?”楊佩佩吹頭發了,聽不清楚霍星河在說什麼。
霍星河站起來走過去,把鞋底亮給楊佩佩看。
吹風筒聲音停下,楊佩佩疑惑地擡頭看霍星河。
“紅底的。”
“嗯,然後呢?”這不是明擺的。
“你讓我穿紅底的?”
楊佩佩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容,她勾勾手指,讓霍星河彎腰、腦袋湊過來,然後說:“這可不是我準備的,你媽給我拿的衣服鞋子,她說紅底的皮鞋正合适我兒子悶騷的性格。”
霍星河臉上隐隐有點黑,不愧是親媽。
“行了,安靜地等着,我忙着呢。”楊佩佩嫌煩地揮手趕人。
霍星河無奈提着鞋回去坐下,穿戴完畢後當然不可能空耗時間等待,他拿出電腦放在腿上,發現郵箱裡多了幾個未讀,其中有學生王萌發過來的論文。
王萌是他帶的第一個研究生,自然給了更多的關注,她自己也争氣,願意鑽研、肯吃苦、有毅力,最主要的是腦子好,說什麼一點就通并且舉一反三,否則她得不到霍星河更多的關照。
把論文下載下來看,霍星河眉頭慢慢皺了起來,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王萌的電話,“你被奪舍了嗎?論文是你用腳寫的,還是用臉滾鍵盤随便打出來的,文獻綜述引用錯誤這種低級的問題你怎麼會犯?”
對面說了什麼,他也絲滑地切換了英文。
霍星河聲音不大,語氣聽得讓周圍人頭皮發緊。
給楊佩佩做發型的化妝師小聲說,“當老師的真吓人,你外甥現在一點都不帥了,他就是内個男的。”
···
H&Q是四大時尚刊物之一,現在紙媒式微,不過這種刊物又不是單靠賣雜志掙錢的。每年H&Q都會辦年度盛典,與往年不同,今年是H&Q創刊一百五十年、華夏大區創刊三十年的特殊年份,今年的盛典空前盛大,雲集衆多文體壇明星、企業品牌代表、媒體記者等等,把東洲湖灣區都點亮了。
字面意義上的點亮。
盛典五點半正式開始,九月份東洲的天還亮着,但君臨三十六層的至尊酒店以及旁邊的音樂廳等一衆建築已經披上了雅緻的燈光,升起的無人機與全息投影配合在空中展開了H&Q的巨大logo。
碎金一般慢慢灑落,與今天好天氣交相輝映。
看呐,天邊有落日夕陽,天上有玫瑰金色慢慢過渡到紫羅蘭色的流雲。
霍星河紳士地曲起臂彎,臂彎處搭着楊佩佩的手腕,波浪長發自然垂落,穿着露背禮服的楊佩佩明豔照人。正如之前楊佩佩說的,霍星河遺傳了楊家人的高個子,她楊佩佩本人裸高一七五,踩上細高跟站在霍星河身邊絲毫不弱。
作為普通beta,楊佩佩有不輸于Alpha的強勢,她笑着小聲對霍星河說:“按照我之前和你說的,我們沿着紅毯往前走到湖邊觀景台,在那邊要待三十分鐘,你隻管繃着表情就好,别人搭話别吭聲。”
等了半響沒回應,楊佩佩拍了一下霍星河的手臂,“聽到了嗎,别給小姨掉鍊子。”
“聽到了,你已經叮囑過好幾遍了。”
“嫌我煩?”
“不敢。”霍星河收回視線,疑惑在腦海中揮散不去,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