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淵抿了抿唇,跟着時聿白進入城内,目光掃過身後絡繹不絕的商販和宗門弟子。
耳邊嘈雜的叫嚷聲讓他忍不住偏頭觀望,再次踏入天啟京都,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前世那般。
靈溪宗收到第一仙宗傳來的玄門會武邀請函,師尊特意點了他一同随往。
那是他第一次來到天啟,高聳入雲的樓閣亭宇,熱鬧繁華的落華長街,随處可見的九州宗門弟子,大家齊聚在此,切磋武藝,交流修煉心得。
這裡,便是九州的核心。
他擡眸看向最高,頂端已經沒入雲層的那棟建築,眼底泛過一抹寒涼。
蒼梧秘境的圍剿,第一仙宗可是出了大力。
眼前忽而出現一抹黃色,他繁雜的思緒逐漸回籠,目光看着眼前的淡黃色糕點上。
“我看到到路邊有賣桂花糕的,就買了幾塊。”時聿白捧着桂花糕紙袋的手又朝上擡了擡,“你嘗嘗。”
容止淵伸出手指輕拈起一塊桂花糕,放至唇邊,輕輕送入口中。
細膩的糕點入口即化,唇齒間彌漫着淡淡的桂花清香。
他眼尾暈上淡紅,忽而轉身,避開時聿白的視線,冷淡道:“不好吃。”
“天啟的桂花糕跟靈華的桂花糕做法不同,下回給你嘗嘗我們靈華州的。”時聿白将手中的桂花糕送入口中,自言自語說着。
他探出劍柄戳了戳容止淵的背,“走吧,我已經傳了信蝶給他,估計他也快到了。”
随着日頭漸落,他們走入一家酒樓之中,門口迎着的小厮似乎早已等候在此。
見他們入内,便上前迎道:“我家少主在天字号房等候,還請二位随我來。”
時聿白跟容止淵對視一眼,便心照不宣地跟随小厮身後。
到達目的地後,小厮沖他們躬了躬身,便悄然退了下去。
容止淵上前一步,正準備擡手推門,卻沒料到木門率先從屋内打開,一個明晃晃的金色身影徑直撲了上來。
“你誰啊?”容止淵低喝一聲,擡腳就踹了上去。
那金色身影毫無防備,被踢得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角才停下。
“哎呦!小白白,你踢我?”金團子哼唧哼唧的呼着痛。
隻瞬間,房間内外出現數名黑衣人,手執利刃,直指容止淵。
容止淵雙拳緊握,目光森然的看着周圍的黑衣人。
“别沖動。”時聿白上前一步,擡手覆上他緊握的拳頭,示意他冷靜。
随後,他目光看向牆角的金團子,蹙着眉道:“小澈,是誤會。”
金團子這才意識到方才踢他的,不是時聿白,而是另有其人。
“退下!”
他出聲喝退黑衣人,随後捂着胸口緩緩站了起來。
時聿白快步上前,右手凝起靈力,随後覆上他的胸口,替他緩解胸腔内的悶痛感。
幾刻鐘後,金團子煞白的面色才逐漸紅潤起來,他重重吐出一口氣,委屈巴巴的看着時聿白,“小白白,他踢我…”
容止淵略有些尴尬,上前幾步走到金團子跟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金團子冷哼一聲,“那你就是有意的!”
“誰讓你冷不丁冒出來就抱人的。”容止淵不屑的撇撇嘴,“抱人的時候看準點,别見個人就撲。”
“我!!”金團子鼓着氣,就想沖上去揍他。
卻被時聿白伸手攔住,“好了好了,你倆多大人了還鬥嘴?”
“我聽小白白的,不跟小人計較。”金團子翻了個白眼,随後拍了拍手掌,門外便響起一陣腳步聲。
金團子拉着時聿白坐下,笑着開口道:“難得你來天啟找我,我得好好盡盡地主之誼。”
“還有你,”金團子目光瞪向容止淵,“我看在小白白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
容止淵在時聿白對面坐下,雙手環着胸,輕嗤一聲,“你誰啊?口氣還挺大。”
随着飯菜一樣樣端上桌,金團子聳了聳鼻子,昂着頭道:“我是第一仙宗少宗主,棠溪澈!”
容止淵擡手抵着下巴沉思了許久,才終于從印象中回想起這麼個人來。
他們在玄門會武上見過面,第一仙宗的少宗主棠溪澈,是棠溪彌的獨子,自小體弱,常年依賴丹藥維持。
這小子被寵溺得頗為驕縱,隻可惜體質欠佳,即便有宗門高深道尊親自指點,修為卻依舊停滞不前。
簡而言之,就是天資平平,難以雕琢。
容止淵點了點頭,簡單應了一聲:“哦。”
“哈?”棠溪澈見他如此敷衍的回應,氣的直跺腳,“你,你就這反應?”
容止淵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送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說:“不然呢?我給你磕一個?想得怪美的。”
眼看棠溪澈又要發飙,時聿白急忙出聲打斷試圖轉移話題:“小澈,我有其他事要同你說。”
棠溪澈瞪了容止淵一眼,随即轉頭看向時聿白,态度瞬間轉變,“小白白,你找我啥事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