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
眼看最近的一隻猿獸即将咬上他的脖頸,容止淵低罵一聲,右手張開若爪緊緊按在它的頭頂上,爆開的靈壓将那頭猿獸直接按進泥沼之中。
腳上裹挾着靈力狠狠踩了下去,瞬間踩碎那隻猿獸的頭顱,身體抽搐了幾下繼而不動了。
他掀起眼皮,另兩頭猿獸自上俯沖了下來,他雙腳發力躍起,在空中旋身時一腳将沖開的猿獸踢出數米之遠,直接陷入樹木之中不得動彈。
很好,就剩最後一頭了。
容止淵身形一轉,瞬間出現在猿獸身後。他左手抓上它的脖頸,手指微攏掐住猿獸的咽喉。
稍一用力,猿獸的喉嚨發出“咯咯”的聲音。不多時,身體癱軟下來,不再掙紮。
“啧…”容止淵嫌棄丢掉手中的猿獸屍體,看着手上沾染的黏膩、散發着惡臭的津液,面色難看得厲害。
他用力甩了甩,結果效果甚微,目光看向猿獸黑褐色的皮毛上。他咬了咬牙,蹲下身子,在猿獸的身上狠狠地擦了幾下。
那皮毛雖然粗糙,卻也勉強能将手上的黏膩感拭去。直到手上終于恢複幹淨,容止淵這才松了口氣。
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一抹身影忽然朝他這邊墜了過來。
他神色微動,猛然起身,腳下用力将猿獸屍體踹了過去。落地的瞬間,那抹身影也随之落地,摔在屍體上面。
猿獸被這股沖擊裡撞得内腑瞬間破裂,沖破皮膚朝四周漸開。
腥臭的液體也糊了躺在上面的人一身,鮮血和内髒的碎片沾染在那人的衣服上,狼狽不堪。
見到這般炸裂的場面,容止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嫌棄地撇開頭,不忍再看。
又是一陣飓風四起,他擡頭去看,一抹白影被震得倒退飛來,宛若被折了羽翼的蝶,在風中破碎墜落。
容止淵瞳孔驟縮,騰躍間腳下迸濺出血色赤芒,他踏着紅芒,朝着那墜落的人飛撲而去。
時間仿佛被瞬間凝着,時聿白蒼白的面上染着血色,雙眸緊閉,兩手無力垂在身下,手中的佩劍也脫手直直朝下墜去。
容止淵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再回神時,微顫的掌心已經截住那抹急墜而下的身影。
旋轉卸力的刹那,纏着淡淡冷松的發絲拂過容止淵的面,他本能的收緊臂彎,卻觸及對方後腰冰绡下溫熱的顫栗。
“我接住你了。”容止淵垂眸輕笑,抱着人旋身落在斷裂的樹樁之上。
帶着腐味的風卷上時聿白的發,碎發攏在他面上,鴉羽輕顫,透着些破碎的美感。懷中人緊繃的脊背,卻讓容止淵忍不住泛起笑意。
他垂首至時聿白耳畔,低聲輕哄:“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時聿白薄唇緊抿,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深邃墨瞳中映着容止淵泛着光的身影,面上逐漸浮起薄紅,順着脖頸流入衣領更深處。
“放我下來…”
他掙了掙,從容止淵懷裡掙脫出來,踩上地面,一顆心才好似回到了原處。
意念微動,一道清光閃過,落在林間的風吟劍應召而出,穩穩落在他的掌心。
時聿白順手握住劍柄,反手背在身後,他視線掃過其他處,在尋着什麼。
容止淵跳下木樁,落在他身邊,疑惑問道:“你找什麼呢?”
未等時聿白說話,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咳得好似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
時聿白快步趕了過去,卻再看清地上那人的一刹那,瞬間止了步子。
“呃…擎蒼長老。”味道過于嗆鼻,他皺了皺眉,側開視線,問道:“你還好吧?”
瀾滄杵着劍跪在地上,濃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萦繞在他周圍揮之不去。
他強行壓下那股咳意,忽覺肩膀上有什麼東西,偏頭去看,差點背過氣去。
渾身爆發出一股猛烈的靈力,将挂在身上,還冒着熱氣的東西通通震飛下去,鐵青着臉站起身來。
“我沒事,金犼還在拖着那東西,我們快過去幫忙。”瀾滄悶聲道,眼神涼涼掃過站在時聿白旁邊的容止淵。
見他擡手捏着鼻子,眉宇間盡是隐隐的嫌棄。瀾滄冷哼一聲,足下使力,瞬間騰空隐入林中。
時聿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着詢問,似是在問: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容止淵放下手,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他啥也沒幹啊,隻不過是好心給瀾滄丢過去一個肉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