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書本,歪頭問:“班主任說什麼沒?”
雲聆:“月底有摸底考,按排名選座位。”
“沒了?”
雲聆還想說的是他到時候想選哪個位置,她動了動嘴唇,還是咽了下去。
“就這些。”
宿遲:“好,多謝。”
突然,坐在教室門口的女生喊道:“雲聆,有人找。”
雲聆打小就沒什麼朋友,她疑惑會是誰來找她。
她一頭霧水,但還是起身出去了。
見到門外靠在欄杆上的女生,她才反應過來。
沈漾轉頭拉着她的手,說:“雲聆,你終于出來了,軍訓後面幾天我都沒見着你,還以為你不會見我了呢。”
她這次紮了高馬尾,聲音輕快,像活潑的燕子,十分讨喜。
雲聆不太喜歡過分親昵的舉動,她把手抽了回來,低着頭說:“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她自認為自己和沈漾關系算不上很好,勉強算個熟悉的陌生人。
沈漾嘴一撅,雙手環胸,“沒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嘛?我們可是從小就認識诶。”
考試就在月末,雲聆實在沒擠出多餘時間來應付其他,說:“對不起,最近要考試了,我要回教室複習。”
她說完就要走,沈漾臉色一變,及時拉住她,“我其實有事情想請你幫忙。”
“我剛才看你和宿遲是同桌,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雲聆以為是情書,杏眸閃過一抹情緒,委婉拒絕:“重要的東西還是自己送比較有意義。”
她低着頭,沈漾沒注意她的神情,眼睛一亮,“你也這樣覺得是吧?其實我想要你幫我觀察一下宿遲喜歡什麼。”
說完,沈漾還嬌羞地低下頭,雙手扯着雲聆的衣角,“雲聆你最好了,你幫幫我。”
回到教室的雲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答應了她。
每天和秃頭的樹說說話,和芳香的花捉迷藏,一下午的時間便打發過去了。
又到了吃花糕的季節,外面的桂花香飄十裡,銀杏葉掃了又掃。
再過幾天,就是摸底考了。
這幾天班上也難得清淨下來,隻聽得到筆在紙上的“沙沙”聲。
考前的最後一節晚自習,雲聆還在解數學最後一個大題。
所有人都收拾書包準備回寝室休息,雲聆還蹙着眉紋絲不動。
其實數學老師壓根沒講到這兒來,但雲聆是個瞻前顧後的性子,她擔心出題人肯定會出一兩道難題來區别優劣。
值班的老師見教室的燈還亮着,下樓看見雲聆還坐在教室,眼底流露出欣賞,轉念一想到明天還有考試,她開口打破甯靜:“同學,已經很晚了,趕快回寝室吧。”
雲聆嘴上飛快地答應:“老師,我再等一會兒。”
值班老師見勸不動也随她去了,試問哪個老師不會喜歡這麼一個焚膏繼晷的學生呢。
雲聆一坐就坐到了高三第四節晚自習的下課時間。
鈴聲叮叮咚地響,她還是繼續在草稿本上驗算。
涼風驟來,她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擡手關掉窗戶時,一隻青筋虬露的手率先幫她關上。
雲聆看到來人,有些不可置信,“你怎麼在這裡?”
宿遲彎腰,從抽屜裡找出幾張紙,“來找個東西。”
随後,他指了指外面的天氣,又打量了雲聆一眼,腔調随意:“寝室沒有你容身之地了?”
雲聆一噎,嗫嚅道:“不是。”
他哦了一聲,也沒在多問,轉而抽出一張紙揣在兜裡,轉身離開。
偌大的教室空蕩蕩的,風的聲音把門吹得吱嘎響,雲聆整個人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明亮的眼睛望着那關緊的窗戶。
第二天早上先考語文,難度不大。
交卷出來的那一瞬間就聽得到整棟樓的歡呼聲。
考試有三天時間,可是說是除了晚自修沒在考試,幾乎都是在動筆。
考完後,每個人渾身都輕松了不少。
出成績的那一刻,也是噩夢的來臨。
顧星夷趴在課桌上,隔着一條銀河歎息:“學習委員,你說這題難不難?”
他語調玩味,雲聆臉一紅,片刻後認真回答:“題型适中,就是坑多。還有,你……還是叫我名字吧。”
見雲聆害羞,頭埋得很低,顧星夷眼眸深邃,也不再逗她,半晌笑着點了點頭,“行。”
這段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
晚自習一下課,走廊站滿了打鬧的學生,不止一個班。
雲聆一路被推搡着,好不容易才走到圖書架,她找到文學類的标簽,徑直走了過去。
她看上的那本書被放得很高,伸手也夠不着。
于是,雲聆的腳跟微微踮起,一隻手撐在書架上,另一隻才勉強夠着。
書取下來的那一刻,正好有個缺口,而她則透過罅隙看到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倚在牆面,其中一個人的臉色沉郁,眉頭緊鎖。
雲聆打算就此離開。
遠處的顧星夷換了姿勢,漫不經心地問:“這次成績下來,你選座位麼?”
周圍沒什麼人,顯而易見問的是宿遲。
雲聆聞言,懷裡還抱着書,腳步一頓,身體貼近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