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波又來一波,她究竟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呀!要這樣對她。
沈秋吟垂頭喪氣往前堂走,系統立馬表忠心道:“宿主,我發誓,這次不是我!”
她冷哼一聲,“我不信!”
“我發誓!”系統“滋滋”響了四下。
沈秋吟仍道:“你發五我也不信!”
系統沒說話,默默“滋滋”了五下。
額……
她感覺頭頂有烏鴉飛過,嘎嘎地響,但現在不是看烏鴉的時候。
沈秋吟來到前堂,一眼就看到了人潮湧動的大街上,百膳樓的門前,那個穿墨色衣服的公子。
這公子單手背後,身姿挺拔,如一棵挺拔的松。他寬肩乍腰,一看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她不禁眼冒星光。
美男!帥哥!好看!
有那麼一刻,她春心萌動,百花齊放。
她理了理衣裳想要上前搭讪,拖地的小二見她來,跑到她身邊說:“掌櫃的,就是外頭站着的那位大理寺的大人等你。”
什麼!大理寺的!
她滿是笑容的臉僵住。
哦莫,當官的,再帥也惹不起!
沈秋吟焉了氣,将理好的衣裳扯了扯顯得随意些,不情不願地走了上去。
“大人找我有何事?主審官已經判了我無罪!”
她以為他也是來問她“哄擡市價,擾亂市場”的事兒。
那人聽見她說話,轉過頭來。
她的眼眸蓦然撞進了這張臉,有一瞬間呆住。
眉濃如墨,鼻挺似山,臉龐剛硬,英氣十足。
此時有風來,吹動他的衣袍翻飛,人來人往裡,他是這樣好看。
她的目光很深,深得能裝下他整個人。
她的目光又很淺,淺得隻能裝上他這張臉。
隻是,如果這人不是冷面閻王姜泊清就好了。
她的春心再度夢碎,當官的惹不起,姜泊清更惹不起。
整個濮陽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煞神,冷酷無情,專抓宵小。
沈秋吟呆了片刻,回過神來,問道:“姜大人,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姜泊清見她,沒來由地臉燙,手掌心也冒了一層薄薄的汗,心跳更是快了些許,噗通噗通。
這,這是怎麼了?莫非病了?
他久沒反應,一雙眼迷離,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被盯得不自在,又輕聲喚了她一句姜大人。
他終于回過了神,輕咳兩聲,強裝鎮定說:“我聽聞你被大理寺抓了,來看看你。”
按理說,他不過與她在桃花村一面之緣而已,犯不着親自來看。
隻是,他牽着馬回大理寺,聽見同僚說起此事時,心尖顫了顫,便栓好馬繩,徑自走到百膳樓,對小二說要見她。
他隻是正常的說話,可沈秋吟卻感到一絲尴尬,想鑽地洞般地笑了笑:“謝謝姜大人好意,我沒事了。主審官已經查明,那人是誣告。”
“嗯。沒事就好。”
他知道沒事,他隻是……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一時安靜,人來人往,長街喧嚣,顯得他們格格不入。
沈秋吟不喜歡這樣的氛圍,尬笑一聲問道:“姜大人還有什麼事麼?”
沒事,她就回去睡覺了。
她打了個瞌睡!
“有!”他忙道。
說完這話,他愣了愣……他隻是不想讓她走,可現在找個什麼理由呢?
沈秋吟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姜泊清的腦子飛速運轉,有了!
他說:“我想買些香辣田螺!”
“嗯?”沈秋吟眨巴眨巴眼,似是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
為了讓這理由更圓滿,姜泊清将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今早歸城,回大理寺時見同僚們在吃東西。我上前一看,是香辣田螺。同僚給了我幾個,我嘗了一下,甚是好吃。一問是百膳樓做的,便想找你買點,不知方便不方便?”
同僚吃田螺是真,給他是假!那幫子人,為了那一盒田螺都快打起來了,更别說分給他了。
不過,他遠遠聞着味兒,确實是香。
這話落在沈秋吟的耳裡卻變了性質!
大理寺的官吃田螺,難道是收的李保德的?不是吧!當官的這麼黑?連田螺都不放過。
沈秋吟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真相!
自古當官的都黑,特别是封建王朝。
她瞥了一眼姜泊清,内心忐忑,昨晚那盆田螺,是從裝小龍蝦的框裡挑出來的,剩下的一點都已經被她給了李保德,樓裡已無田螺可做。
可如果她實話告訴姜泊清,他會不會把她抓回大理寺,而且關在又髒又臭,不見光,還有老鼠的大牢裡呀!
畢竟大理寺的官可是連一盒田螺都不放過的人,他們的内心是那麼黑,說不定還要謀财害命。
沈秋吟越想越害怕,不禁冷顫起來。
想她一個芳華女子,才來這世界一年未到,連城裡的風光都未曾看完,難道就要在牢裡度過餘生了嗎?
不!她不要!
她一想到未來的苦楚,不禁濕潤了眼眶,淚水不停地打轉。
姜泊清頭一見到一個人的臉上可以有這麼多表情,愣了愣。又瞧見她哭了樣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所以。
他隻是想買個田螺。她怎麼還要哭了呀!
他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見沈秋吟撲了過來,抓住他的衣袖,一陣嚎啕:“姜大人,你不要抓我進大牢呀,我不想在牢裡度過餘生。我還沒看遍世間繁華,瞧過貌勝潘安的美男子呢!求求你,放過我!”
她此話一出,路過的百姓圍了過來。
姜泊清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瞬,反應過來後,連忙道:“沈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