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數日,姜泊清日日中午都到百膳樓用食。他的到來非但沒讓生意一落千丈,反而還更加熱鬧。
一到中午,小二們就穿梭在人群裡,忙都忙不過來,後廚的鍋更是戳穿了好幾個,都擺在院子裡,作為勝利的紀念品。
沈秋吟日日坐在櫃台數錢,臉都笑爛了,一張一張,愛不釋手。
系統沒好氣道:“出息!”
沈秋吟将那沓銀票疊得規規矩矩,放入帶鎖的箱子裡,小人得志般回道:“你管得着麼!”
系統冒出一串電流聲,像咬牙切齒的具象化,剛要說話,姜泊清就帶着陸昭明踏進了樓裡。
“哎喲喂,姜大人,您終于來了,二樓雅座早早就給您備下了,您請,您請!”
一看到他,她哪裡還理會系統呀,立馬從櫃台裡迎上來,将他身旁的陸昭明擠到了一邊,臉笑得比花還燦爛,眼裡都冒着光,跟看到财神爺似的。
可不就是财神爺麼!
姜泊清的到來,讓樓裡的的收益爆增,簡直是财神降臨,來這撒錢,沈秋吟現在恨不得他早中晚都來,最好是住在樓裡不走了,她都想好以後怎麼供奉他了。
她浮誇的歡迎令姜泊清情不自禁笑了笑,莫名想起了去花樓辦案時,站在門口招攬生意的老鸨,也是這般攬客。
“你笑什麼?”她覺得這人越來越奇怪了,總是莫名其妙地笑。他以前都不這麼樣的,難道是冷臉多了,面部抽搐了?
沈秋吟懷疑真是這樣,便盯着他的臉看,企圖找出蛛絲馬迹,說明他臉真是抽搐。
“沒什麼。”他自然不敢心中所想告訴她。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他對她的性子也有所了解,若她知曉自己将她比作花樓攬客的老鸨,非追着他打一條街不可。
這姑娘,看着貪生怕死,但對權勢可沒有一點敬畏,根本不把他這個大理寺少卿放在眼裡,可他好像……就喜歡她這般模樣。
灑脫、随性、愛财卻不貪财,每天都很開心,沒有任何煩惱。
情感轉變的猝不及防,令他心跳加快,一抹绯紅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了臉上,仿佛被滾燙的火炙烤過一般。
他害怕被看出來,偷偷吸了一口氣,平複情緒,可绯紅更甚,臉頰也開始發熱。
他怎麼還臉紅了?
沈秋吟注意到這點,剛要問,一旁的陸昭明開口了:“沈掌櫃,你眼中是一點也沒我是吧!咱就說,這地兒你踩得舒不舒服呀?”
嗯?
他的話讓她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所以,直到陸昭明動了動腳,她的腿也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踩着了陸昭明的腳。
她就說怎麼站着不舒服,原來是這樣!
啊這!怎麼好意思!
沈秋吟立馬後退一步,尴尬地笑了笑:“我就說嘛!這地為啥突然硌腳了,原來如此!不好意思了陸大人。”
陸昭明抱着腳在一旁吃疼的呼氣,聽了她的話痛苦更甚。
聽聽,這叫什麼話!換誰也忍不了!
“明明是你踩了我的腳,你還說我硌了你的腳!沈秋吟,你會不會說話?”
沈秋吟嘿嘿一笑,但态度十分誠懇道:“不好意思嘛陸大人,這樣好不好,待會兒午餐給你打八折!”
八折!可以考慮!但要消火可不行!
陸昭明比了個手勢:“七折!”
他别着臉,臉朝天,悠悠地說:“不然腳疼的厲害,隻能站在這兒嚎一嗓子,就說你沈掌櫃待客不周!”
這怎麼行!
“好勒,”沈秋吟一口應道:“七折就七折,陸大人,您也快快往裡邊請。”
陸昭明堵在心裡頭的痛苦終于通暢了,姜泊清看着他倆,歎了口氣,算了,簡直沒眼看。
他們進了二樓雅座,小二們将事先準備好的菜一一端了上來,沈秋吟站在一旁殷勤地為他們報菜,報完後,還狗腿般的說一句:“大人們吃好喝好,小的們就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他們說話,帶着小二們就出了包房。
到了門外,章丘歎道:“掌櫃的現在對姜大人是越來越殷勤了。”
沈秋吟聽了,直接給了他一個爆栗,章丘吃痛地“啊”了一聲。
沈秋吟說道:“少在這裡亂想!這可是财神爺,當然得殷勤了。”
畢竟!可送了那麼多錢來!
啊哈哈哈!
章丘揉着自己的腦袋,十分懂事道:“是是是,掌櫃的,我懂,我懂!”
他懂,他是真的懂,無非都是小情侶的把戲嘛!這誰能不懂?
沈秋吟下了二樓,又坐在櫃台前,見了有客人就笑臉相迎,沒客人就坐在那裡一遍遍數錢。
初秋時節,雖然還帶着夏日的餘溫,但也抵不住寒意的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