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了大理寺,一個衙役就迎了上來,你們猜怎麼着了?”
“怎麼着了?”一下子,路人們的好奇心就被他拉滿了。
熱心人拿着杯子當驚堂木一拍,說道:“嘿,這衙役說,那柳娘似有瘋癫之症,握着一塊兒破布,一直念叨,我曉得了,我曉得了……”
“嗯?”路人面露疑惑。
破布?曉得了?曉得了啥。
怎麼神叨叨的?
熱心人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幹涸的嗓子,“曉得了?曉得了什麼呢?姜大人也疑惑呀?所以,他走進了牢房,直接就問柳娘,你曉得了什麼?”
“柳娘起初沒反應,姜大人又問了她一遍,這一回,她撲了過來,又是發誓又是求饒,隻為了能從牢裡出來。”
“這姜大人呢,最後也是答應了柳娘的乞求。柳娘也上道,把該說的都說了出來。而這線索,就在破布上。”
“不太懂!”路人們面露疑惑,“不是說和姜大人的衣裳有關嗎?”
熱心人“啧”了一聲,“你聽我講嘛!”
“好好好,你講。”
路人閉上嘴。
熱心人說:“這破布呢,其實就是姜大人砍下的衣裳一角。這柳娘呀,被賣去琴樓前,本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隻因其父染了賭博,才有了後來事。這之前呢,她學過制香,鼻子對香味極為敏感,這陰差陽錯就聞到了破布上的香味,然後就對上了指使她綁架沈掌櫃之人。”
“可是……這姜大人的衣服上怎麼會有指使柳娘綁架沈掌櫃之人的香?”一個路人問。
熱心人又拿起杯子一拍,“這個問題問得好!”
“姜大人身上怎麼會有那人的香呢?這說明什麼?”
人群裡有一小夥兒大聲答道:“說明這人就在姜大人身邊,并且和姜大人接觸過,不然姜大人的衣服上不會染上那香。”
“聰明!”熱心人拍起手,誇獎道,眼裡滿是贊賞之色。
嘿,這小子,上道!
這時候,就有人質疑了:“你怎麼知道這些?還說得這麼詳細,别不是編的,騙我們的吧。”
熱心人呸呸兩聲,生氣道:“編?我是這樣的人嗎?我這是從他哪裡曉得的。”
“他?”路人一齊出聲。
熱心人指了指一旁吃面的食客,“就是他。”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那食客身上。
他不慌不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我也是聽他說的。”
他又指了一旁幹飯的大漢。
大漢說:“幹哈呢!俺也是聽他說的。”
他瞅着啃着大餅的姑娘。
姑娘說:“我大舅舅告訴我的。”
她大舅舅講:“我大爺爺的兒子告訴我的。”
大爺爺的兒子說:“我爹他朋友家的大兒子的媳婦的二姑婆的二兒子是大理寺的衙役,我是打他哪兒聽來的。”
“哦喲,這關系複雜的。”衆人有些暈。
一些較真的人理着關系,正要理清楚時,人群裡突然出現一道求饒聲,“大人我錯了。”
衆人回頭,隻見身穿大理寺制服的衙役們站成了排,個個神情嚴肅。
而前頭帶隊的陸昭明則手持長劍,抵着求饒之人的脖頸,語調冷漠:“好小子,可讓我找到你了。”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心裡滿是好奇,但沒一個敢問,個個噤若寒蟬,靜靜瞧着。
那大爺爺的兒子這時卻沖了出來,唉唉兩聲,指着那劍下之人說:“是他是他,他就是我爹他朋友家的大兒子的媳婦的二姑婆的二兒子。”
好嘛!
就是他,他就是那個透露消息的衙役。
所以……
衆人的視線又落在他身上。
那衙役道:“陸大人,繞我一命,我……我不該将消息透露出去,我知錯了。”
陸昭明扶額,人都無語了,“你……你還敢說!”
這……!
衆人相互對了對眼。
丫的,剛才那些都是真的!
我靠!
聽到真貨了,大新聞呀!
“我……我……我說錯了,我不該為了面子編假消息。”
陸昭明更加無語。
衆人憋着笑,好小子,這就欲蓋彌彰了。
衙役好似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着急補救,方要開口,陸昭明動了動嘴,厲聲道:“閉嘴吧!”
說罷,一揮手,叫了兩個衙役将他的嘴堵住,上了铐犯人的闆子,将人帶走。
接着,他轉身掃視衆人,冷冰冰的下令道:“大理寺衙役聽令,将長安街圍住,在抓住犯人之前,誰也不準放走。”
音落,衆人目瞪口呆,這……這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好嘛!真是幸福上了。
但這種幸福,大可不要。
衆人的心思百轉千回。
倏而,有人喊了一聲快跑,瞬間,場面就亂了起來,人們橫沖直撞,紛紛想要逃出長安街。
衙役們站成一排,拼命攔住。
但有幾個會武功的還是趁亂逃了出去。
衙役們脫不開身,隻能幹看着。
而此時,一直隐藏在百膳樓房頂,掌握全局的姜泊清對身後的衙役下令道:“跟上那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