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
奉承淩雲的人不少,他幾乎是被這些人圍在中間。淩雲剛打發了這些人,二位皇子也來噓寒問暖。
大皇子搶先說道:“淩将軍,在皇城可還住得習慣?”
淩雲回:“陛下體恤,賞賜微臣新居。一切都好。”
“那就好。”鋪墊一句後,二皇子迫不及待問出心中想知:“聽說父皇剛與将軍在書房長談,不知說了些什麼?”
“陛下派我平壽縣匪亂。本要即刻動身,但壽縣情況複雜,我需做些準備,待明日參加完大典後再擇日出發。”
大皇子面露擔憂:“壽縣此次已派去兩位大臣,都是到了壽縣就失去音訊。可見此事兇險非常,淩将軍千萬要小心。”
二皇子不屑一顧:“林将軍可是北嶺戰神,匪亂對淩将軍來說自然不足為慮。”
大皇子有些尴尬,露出勉強的笑容:“倒是我多慮了。”
二皇子不接話,轉而對淩雲笑道:“淩将軍,凱旋後得空來我府上坐坐。我請皇城最好的舞姬,我們一起把酒作伴。”
淩雲早就聽說兩位皇子不和,今日親眼見到才發現,皇子幼稚起來也跟普通人一樣,藏不住一點兒。
不過,淩雲還不想卷入他們的戰争:“一定。到時我一定挨個拜訪各位。”
殿内樂聲悠揚,舞姬舞姿曼妙,一場視聽盛宴正在上演。衆人談笑風生,一切都很和諧。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皇後到。”
隻見皇後身着華服走來。衣裳樣式雖不顯繁複隆重,但其中金絲銀線交織,零星點綴的每顆寶石都凸顯着尊貴二字,僅看一眼就知織制貴重,身份尊貴。
她腰間還挂着一塊荷花玉佩,略顯笨拙的與精緻的衣裳相形之下,有些突兀。顯然是一位技藝不精的師傅操刀所制。
這師傅就是興帝,那時興帝還是少年。少年動情,親身力行。
為表情意,他親手選料雕琢,為她刻最愛的荷花,請她做自己的太子妃。知道她喜歡荷花,興帝繼位之後,更是不顧朝臣反對,為她在宮内打造了一個大荷花池。
興帝看到皇後,笑容滿面地走過去,牽手坐下:“你不是說這裡無聊,不願來這兒嗎?”
皇後莞爾一笑,與興帝貼耳私語。幾句話後,興帝明白了什麼,笑着點頭。
“皇後有話要說。”興帝說完,全場安靜下來。
皇後先是端起酒杯:“本宮來遲了。皇上常與我提起,重國離不開各位,今日,我敬各位一杯。”
一杯飲盡後,皇後目光看向淩雲,光是那眼神就足以說明一切。
“早就聽說淩将軍英勇過人,本宮今日一見,果真氣宇不凡。”
“皇後娘娘謬贊。”淩雲彎腰行禮。
“聽說你在北嶺一心紮在軍營中,至今仍未婚配。你的父母不在,我和陛下把你看做自己的孩子,婚姻之事,就由我和陛下來替你父母操心。”
淩雲一聽,不妙。
“今日這些個姑娘都是好孩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後要多相處相處。”
“是。”
說完,女席竊竊私語。
淩雲本想就此代過,沒想到皇後繼續說道:“嚴尚書。若是沒記錯的話,你家中女兒嚴藝已到婚嫁之齡,可有婚配?”
嚴和華起身,回道:“回皇後娘娘,小女并未婚配。”
“今日來了嗎?上前來看看。”皇後看向女席。
嚴藝突然被點到,卻是不慌不忙上前:“皇後娘娘。”
皇後看着眼前盛裝的人兒,誇道:“長得真好看。你頭上這珠钗,配你今日衣裳,真是‘天作之合’。”
皇後突如其來的誇獎,好像說的不是珠钗。
嚴藝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精心挑選的金銀瓒花钗。整個珠钗以金銀絲繞成。不同于其它珠钗常用大顆的寶石。它以金銀絲為引,勾勒出花朵形狀,再以小粉色寶石作花蕊,與衣服顔色呼應,盡顯粉色嬌嫩。
“淩将軍,我看嚴姑娘就不錯,你們多走動走動。若是有意,我和陛下為你做主。”
淩雲心中不願,但也不能直接拂了皇後之意,隻得委婉說道:“是,今後我一定去嚴尚書府走動,多向嚴尚書請教治理之道。”
嚴藝聽完羞澀得臉紅。
此時,薛情在殿外緊張找人。
薛情出殿後就加快步伐,心中盤算着。
計劃開始之前,必須找到那人,取消行動,火不能燃。按照儀制,今日應是二十八道菜品,現在已經過半,時間不多了。
薛情戴着面具,無論走到哪兒都很顯眼。快到右側殿時,她悠着步子,觀察周圍。附近時不時有太監或宮女路過,待到四周無人時,薛情迅速轉身進側殿,利落關上門。
房間内桌上放着為薛情逃跑準備的東西,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看來人已經準備好東西離開了。薛情藏好東西,回到殿内。
皇後撮合的戲碼剛剛演完。
“副使,如何了?”立春問,薛情搖搖頭。
既然這邊沒有辦法,那就從另一環入手。
“立春,你去找東門那個人,看他們能不能互相聯系,我這邊也想想辦法。”
兩邊同時進行,總能找到切入點的。
薛情認真分析:這火會在上菜後燃起來,那麼,從現在到火燃起來之前,他們一定會有所動作,為起火做準備。那這人,會不會此時就在殿中?
薛情坐下,目光緊緊盯着場上所有人。
旁邊傳來聲音:“嚴藝妹妹,皇後娘娘怎麼好像在撮合你和淩将軍。”宋玉阮問道。
旁邊一位姐姐搭話:“我看呐,咱們嚴藝妹妹如此好看,指不定是淩将軍看上咱們妹妹,向陛下求的撮合呢。”
薛情聽到,心中暗自可惜:‘看來,這将軍也是個俗人。‘
嚴藝擺擺手:“哪有,不過是認識一下罷了。淩将軍是何等人物,怕是看不上我。”雖然嘴上說着,但眼睛卻從未離開淩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