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林茉在慌什麼,薛情留下的任務她已經完成,剩下的隻要經營好群芳樓就好,這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為什麼這麼快?”林茉轉身,雙手撐在桌上,問薛懷瑾。
薛懷瑾聽不懂,皺眉。
“不過兩三天,嚴和華的調查為何就有關鍵進展了?難不成是這件事太簡單?”
下一秒,林茉自顧自搖搖頭,“不對……不對……”
她站直,一手摸鼻思考,“姐姐透露過,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
薛懷瑾雖然當日沒在宴會中,但此事傳得沸沸揚揚,他也略知一二,“那又如何,與你有何關系?”
“不止與我有關系,與你也有關系。”
“與我有何幹系?”薛懷瑾聽完汗毛直立。
林茉有些薛懷瑾的話,認真告訴他:“姐姐說過,國之大局,與我們每個人都息息相關。”
薛懷瑾聽完默默汗顔。
自己怎麼說也算是貢士,竟不如一位小姑娘有眼界。
“那……現在是要?”薛懷瑾試探問。
“我得做點什麼。不過,姐姐沒告訴我,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我該選誰,我得傳消息給她,告訴她皇城的情況。”
說完林茉寫字,放飛外域得來的鴿子。無論相隔多遠,隻要這人還在世上,它都能通過氣味尋到,不過需要時間。
鴿子飛去,林茉靜待回音。
此刻二皇子府上,他悠閑地倚在一處窗前,似未睡醒,桌上擺着進貢的瓜果,他在等一個重要的人。
腳步聲傳來。
二皇子聽到聲音,說道:“來了?”然後,他才睜開眼。
藏青之衣,青綠之玉,端雅的腰封,恭恭敬敬行禮,是薛濟遠。
“二皇子,微臣來遲。”
“薛院士,要請動你,還真是難。今日怎自己來了。”二皇子還是躺着,沒有起身的意思。
二皇子為拉攏各方勢力,曾廣發請帖給朝廷各位大臣。作為最年輕有為的院士,薛濟遠自然是重中人選。不過他多次借口推脫,一直沒有搭上線。
可昨日薛濟遠卻主動找人傳信,說今日要親自拜訪。
二皇子起初不敢相信這個百欲無一的院士,現在竟主動要來見。直到薛濟遠透露給他嚴和華調查進展,算是投遞了一個小小的投名狀,他才答應。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當朝最年輕的院士,人人看好。
薛濟遠面不改色,說道:“之前是臣忙于公務,實是騰不出時間。自前日宴會後,臣才發現,公務非重要之事。盡快确立太子,才是重中之重。”
二皇子拿起一顆水果,邊吃邊說:“繼續。”
“微臣别無他願,隻願我重國不再動蕩。您是嫡子,您來繼承大統合乎禮法。可若是二人死命相争,難免會使國家動蕩,國之不國。”
二皇子算是聽懂了。因為宴會之事,讓這清政不二的院士發現二位皇子相争,隻會使得國家動蕩,所以選擇站在自己這邊。
倒是符合這些所謂忠臣不懂變通,死闆的特點。
二皇子聽完來了興趣,語調升高:“哦?你的意思是,你來找我是因為你想支持我做太子?”
薛濟遠如實回答:“也不算是。您和大皇子各有長處,你們誰做太子我并不在意。可大皇子太過軟弱,我想,他不可能能坐得穩那個位置。我隻不過是想你們之間,早日分出勝負,好讓百姓安居樂業。”
“我欣賞你的誠實。”
“七分捧,三分殺”,這種話才容易得人信任。二皇子終于起身,拍拍薛濟遠的肩膀:“去找王尚書,我已經安排好了。”
薛濟遠看着二皇子的背影,希望自己真的被相信了。
薛情走的那天,他刻意避開所有家人,追上薛情,告訴他二皇子有意投橄榄枝的事情,并提出自己要深入其中,以便危急時做應對。
薛情堅決反對,可薛濟遠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做。薛情繼位已定,沒有什麼好顧及的,宮内腰牌事件一出,正是深入的好機會,薛濟遠不想放過。
薛濟遠終日在朝堂之上,他明白,如今大廈将傾,若不行險招,國将無救。
一邊是迷信占算,還疑心重重的皇帝。一邊是位高權重的孫懷海,還有備受寵愛的皇後族親王德。幾乎一大半的權力都在這些人手中。
如何讓百姓安樂?如何讓忠良之士安心?
薛懷遠表面上答應薛情不會冒險,實際上從她離開的那天起就開始謀劃起來。她走的當天,就遞上投名狀,今天就踏入了門檻。
另一邊,薛情一行人已經快到壽縣。
沿途打聽,他們找到了信卷上說的小橋酒家。
它位坐壽縣東面,在鄰縣的商隊镖局中有些名氣,不算難打聽。已經開了有些日子,隻是壽縣匪亂起,這裡路過的人少,酒家院子的木門緊閉。
抱着好奇和警惕,薛情一行人直接将馬車停在門口。
這次他們沒有莽撞推門,而是上前敲門。聲響過後,裡面傳來腳步聲。
門打開,是一個壯漢,膀大腰粗,聲音頗有震懾力:“客官,我們這幾日不接客了。”
薛情和立春看到這人都呆了。
莫不是走錯地方,直接捅了土匪窩?
隻有淩雲還算淡定,一手穩住即将關閉的門,一手取出萬端給的信卷:“我們不是客人。”
壯漢看到信卷,果然停下來動作,接過展開檢閱。不一會兒,打開木門。
“各位大人,請進。”
進入酒家,裡面茅草屋三面環繞,頗為開闊,能容納的人很多。裡面還有幾個人,不過比開門的壯漢要正常許多。是一個穿着樸素的婦人,還有兩個男子。
“這是主子說的人,他們來了。”壯漢對他們介紹道。
他們聽完,抱拳齊聲:“大人。”
四人走近,淩雲說道:“我們此次的目的地是壽縣,隻是因為大皇子傳信,我們才願意耽誤半日來這裡。”
“那大人來對了,這半日對你來說,劃算得很。”其中的婦人向前一步說道。
這一句,讓薛情和淩雲不得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