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和張曉乘馬車去翡翠樓,途中路過薛府。
薛府大門緊閉,不知薛懷瑾是否在裡面。她已經好幾日不曾見到薛懷瑾和小魚,想知道二人在做什麼。
不過,馬車很快便走過,林茉放下簾子。
薛府裡,薛懷瑾并不知情,他那日回來便被關在房間。
此刻,他坐在書桌前。書桌上堆滿了書卷,他的面前攤開一本,但他無心看書,隻是呆呆望着頭頂的木闆,獨自惆怅。
他已經好幾日沒去找林茉了,剛惹她生完氣,自己卻消失了。他一想起來這事兒便莫名煩躁。
薛母來了,溫和勸說,“你爹說,除非你答應成親,否則不放你出來。懷瑾,你趁此機會,就在裡面好好準備殿試吧。”
薛懷瑾聽到聲音,來到門口,雙手合十道,“娘,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不喜歡李玉,何必呢。如此既委屈了你的兒,也耽誤了人家姑娘。”
“實在是謠言傳得朝堂人盡皆知,你爹也是迫不得已。娘看李玉這姑娘挺不錯的,就此定下來也算有了着落。”薛母語間滿是對李玉的滿意。
完了,母親完全被說服了,她居然覺得自己如此風流倜傥的兒子需要一個着落。看來出去無望,他心灰意冷。
薛母見他不說話,繼續說,“這你都看不上,難不成你有喜歡的姑娘?”
這下薛懷瑾卻急了,“哪有!”
不對,我有。
薛懷瑾連忙轉變口風,“我有!”
他語氣乖巧了些,可憐狀,“娘,你就放我出去吧。人家本就不愛搭理我,這許久未見,更是毫無可能了。”
薛母喜形于色,靠近問,“是誰家女兒?”
薛懷瑾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林茉的臉龐,“你見過,三妹也見過。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先放我出去吧,娘。”
薛母毫無動作,等着他再抖落些信息出來。
“娘,明日。明日我将她帶來家中做客,可好。”
“這還差不多。”
薛母這才拿出鑰匙,解開鎖。
*
林茉與張曉還在翡翠樓百米外,便開始入戲了。
她本不想靠近這個登徒浪子,但還是主動挽上他的手臂,皮笑肉不笑,嘴縫中出聲,“老實點兒,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張曉自被暴揍後,哪還有心思肖想。林茉貼着他,他也完全不敢借此占便宜,身心俱怕,連連卑躬,“是是是。”
林茉掐他一把,清冷貌美的臉上笑得滲人,“自然些,别被人看出來了。”說完,又恢複了正常笑顔。
二人裝作逛街,慢慢靠近翡翠樓,同樣穿過那美人關,來到樓上。
林茉語音故作嬌俏,在房門前停頓住,指着包廂,“張公子~是這間嗎?”
薛情聽到聲音,便知林茉來了,拍拍淩雲,“重頭戲快來了。”
淩雲不明所以,眼中寫滿疑惑。
小菊太安靜了,讓人很難注意到她的存在,薛情突然想起她還在這兒。一會兒這裡指不定要打得天翻地覆,她讓小菊離開,“這兒不用你伺候,你先去忙吧。”
小菊得言,起身走出房間,卻被門檻拌了一跤。摔倒瞬間,她的衣裳撩起,薛情好像見到她大腿間有很重的淤青。
想問問,可現在不是時候,隻好暫埋心底,目送她爬起來離開。
林茉進了房間,沒了其他人,總算是可以暫時放松。她從衣袖中逃出迷藥粉末,撒在酒中。她離張曉兩尺遠,坐下。
“他什麼時候來?”
二人今日特意提前而來,張曉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應該快了吧,他從來都是按時赴約。”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敲響。
林茉立刻緊張起來,再次攬上張曉的手臂,露出嬌柔的笑容,與他前去開門。
門打開,一個長滿胡茬的男人出現在門外。他穿着普通市井人家的衣裳,壯碩的肩膀露在外面,乍一看很像鐵匠。仔細辨認面容,是樊穢無疑。
樊穢目光兇狠,落在林茉身上,問張曉,“她是誰。”
林茉嬌俏拉拉張曉的衣裳,稍稍往他懷中鑽,故作可憐,“公子,他為何這樣對奴家,好可怕。”
“這是我花大價錢買的娘子,怎麼樣,好看吧。”
張曉不敢與他多說林茉,立刻拉出椅子,請樊穢入座,“哥,這邊坐。”
樊穢不客氣,大步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将飲之際看了一眼林茉,還是放下。
他放下一袋沉甸甸的金子在桌上,“這是三月的租金,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他謹慎小心,迷暈他估計是不可能了,隻能硬綁。林茉按照計劃,不經意拿起一個酒杯,松手。
她沒有聽到酒杯落地,反而傳來樊穢的聲音,“掉了,拿穩一些。”
林茉轉頭,樊穢那張兇煞的面容正看着自己。她強裝鎮定,接過酒杯,“多謝這位……公子?”
樊穢沒有繼續說話,轉身打開房門,臨走之時留下一個奇怪的眼神。
林茉留不下他,也顧不及那麼多,直接出房門,見着門口那個小二便讓他報信。
門外,顔寒親自帶着一衆高手等着,目光一刻不曾離開翡翠樓。他的眸子在夜色之下顯得深秘,宛若一隻野獸,隻等獵物上鈎。
紅色信号一出,顔寒便帶着幾十個黑衣蒙面人出動。
他一進翡翠樓便引起一片混亂。酒客和青女尖叫着躲到旁邊,靠近門口的人争相往外面跑。
樊穢見一群人湧入翡翠樓,低下頭,準備悄然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