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着青女招攬客人的動作，搭上文華盛肩膀。下一步，将衣袖中的粉末在他的鼻前抖出來，他便會暈過去，事情就好辦多了。

不料，林茉的手剛有動作，便被他握住，聲音冷冽，“你不是歌姬。”

敗露了。

林茉欲收回手，卻被緊緊扣住。她擡頭看向文華盛，那文質彬彬的面容此刻變得可怖，眼神中滿是殺意，。手勁兒捏得她生疼。

沒等文華盛下手，周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幾個殺手，他們衣着和樓内那群人一樣。

文華盛将她一把将他甩出，撞到一旁牆上。幾個殺手圍上來，林茉眼看就要命喪于此。

“林茉！”

突然，林茉像是聽到了薛懷瑾在叫自己。接着就是一陣霹靂哐啷的，砸東西的聲音。

林茉擡頭，看見薛懷瑾就在不遠處。他随手抓起旁邊堆積的雜物往幾人身上胡亂砸。雜物的灰塵飛進他們眼睛，一時睜不開眼。

薛懷瑾沖進來拉起林茉的衣襟，“愣着幹嘛，跑啊！”她沒想到薛懷瑾會出現，愣了一秒才被他拉起來。

兩人順着巷子就開始跑，薛懷瑾在前面，林茉後。

很快，文華盛他們就追上來了，拿着刀在後面，仿佛餓狼，隻要被他抓住，保準喪命。

薛懷瑾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腦中思索着對策。兩個人都不會武功，要是都被抓，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到一個拐角處，薛懷瑾停下來，他匆忙講林茉塞到一處角落，用旁邊的東西将她遮掩，“你别出來，我去去就回。”

林茉反抓薛懷瑾的指尖，順着他的手指，握上手掌，“你也來躲着。”

薛懷瑾感受到林茉的溫熱，一瞬間心髒被擊中，面紅耳赤。

人越來越近，他脫開手，“不行，他們如果看不到人，一定會到處找，到時候我倆都會暴露。”

他将旁邊的竹盤扣在縫隙處，再次交代，“别出來，千萬别出來。”

接着，身後人追上來，薛懷瑾讓他們看見自己後才開始逃跑。林茉躲在角落，看着他們幾人從面前跑過。

相對密閉的空間，林茉忽而覺得有些昏昏欲睡，呼吸變得漸漸緩慢。她強行支撐眼皮，望着薛懷瑾離去的背影。

「怎麼如此熟悉……」

林茉覺得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變化。巷子的牆上長出槐縣才有的彩繪，白天也慢慢變成了黑夜，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風一吹，小雨下得越來越大，大顆大顆的雨水落在地面，打出啪啪的聲音。那雨水又慢慢變成地面的血色，林茉害怕地閉上眼睛。

下一秒，耳邊傳來文華盛的聲音，“怎麼還差一個，去房間裡找找。”

林茉猛然睜眼，看見薛懷瑾已經被淋濕，正獨自引開滅族的那群兇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林茉耳邊回蕩。

“怎麼抱起來這麼重。”

“千萬别出來。”

等等，我不是第一次聽見這話。

幾年前，在槐縣被救的那個夜晚，同樣的話，同樣的辦法。塵封的記憶在林茉腦海重現。

一個少年，在雨夜偶然摸進一家宅院。他不會武功，卻還是救出唯一存活的姑娘。甚至在最危險的時候，獨自一人引開殺手。

林茉一下子就清晰了。難怪薛懷瑾總是似有若無地欲言又止，原來他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林茉想沖出去找他，可空氣中漂浮着粉末，讓她身子動起來困難。她嘗試幾次，隻是推開了那木盤，人卻站不起來。

＊

顔寒在薛情和淩雲的幫助下，很快便平息了混亂，将樊穢抓獲。

他親手将樊穢用麻繩捆綁起來，讓人帶走，而後回過頭來道謝，“多謝二位。今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來覆雨樓找我。”

薛情收起劍，“我答應要幫林茉，不過是為了幫她而已。若是要謝，就請樓主盡心盡力完成你你們二人的約定。”

說到林茉，薛情想起來她還在樓上。外面都平息這麼久了，她還不露面。

咚咚咚——

薛情敲響房門，“出來吧。”

片刻後，張曉從裡面探出頭，縮頭縮腦，“沒事兒了嗎？”

薛情不見林茉，問：“林茉呢？那個姑娘。”

“剛才你們打架的時候她就出去了呀。”

此時淩雲也來了，看到薛情表情驚錯，問：“怎麼了？”

薛情苦索道，“林茉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