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東京發生了很多起爆炸案,松田和萩原二人是否安然無恙?期望不要受傷!
班長去了搜查課,也希望一切安好。如果未來能參加他和娜塔莎的婚禮……
好像想遠了。
他都不知道作為一個卧底還有機會站在陽光下和同期擁抱嗎?
綠川光感到自己的衣袖被輕輕拽了拽。這是吃好要離開食堂的意思。
兩人起身時受到了一衆目光的關注,打量評估的,充滿惡意的,還有下流猥瑣的……
在這裡實力低下的不配擁有尊嚴。為了生存,他們或成為大佬的狗腿子,□□提鞋,沒有尊嚴;或是成為大佬的附庸,暖床陪睡,伏低做小。
在任何一個武力為尊,弱肉強食的社會裡,這條規則都會慢慢成型,哪怕隻是個幾百人的訓練營。
明天聽說有大人物會來這裡挑人,以綠川光的水平極大可能被挑走。那這幾天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小孩就沒了保護傘。
顯然多數人會被奈布這張娃娃臉糊弄,以為他年紀還很小。這個新人從沒在測試挑戰中見過,一出現就是和上次排名第一的綠川光同進同出,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小孩攀上了關系。
他們像群惡狼一樣等着小孩失去保護掉入狼窟。
綠川光也想到了這一點。
馬提尼隻讓他教奈布槍法,卻沒提其他奈布其他方面的實力。這周的兩次測評說是好心給他緩緩不讓他參加,但第三次他必須要上了。要是實力不濟,他該怎麼應對那些垂涎的目光?
要不要再教他點别的?
不,諸伏景光,你為什麼要為一個才相處一周的人考慮。
教會他槍法早點出訓練營才是你的目标。明天的大人物來挑人,他也勢必不能放棄這個深入了解組織高層的機會。
你要記住,能進來這裡的都不會是好人。不要被一時的心軟動搖了心神。
兩人接着回訓練室練槍教學,一直到晚上10點。
宿舍是四人間的,由于綠川光一開始表現了極大的潔癖和排他性,之前都是一個人獨占。現在奈布和他住一起,好像也沒什麼不習慣的。
那人是參過軍的,個人習慣都很好。至少會每天洗得清爽幹淨,用過的東西地面都會收拾幹淨。
兩人頭對頭睡着,鼻息之間能聞到互相身上的薄荷香味。
奈布又是一沾枕頭就睡。訓練過量了,他的失眠症也抵擋不住眼皮下墜。
綠川光腦中過了萬千思緒,還是睜着眼看天花闆。
他說,看我睡眠淺,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也沒睡得很沉?
綠川光突然意識到。
然後他注意到耳邊的呼吸聲很淺很淺,像貓兒似的。不仔細聽,就覺得房間裡的另外一個人消失不見了。
某一瞬間,那人的呼吸聲加重了,嘴裡嘟嘟囔囔的。
綠川光的心神被吸引了。
然後他聽到那人帶着哭腔喊“不要!不要!不要死!”哭聲悶在被子裡,就像被捂着嘴不讓被發現。
夢中是無邊的戰火,昨天還睡在奈布旁邊的戰友抱着炸彈沖向敵人的戰壕。他們被包圍了,必須要有人沖出一條血路。另一個戰友背着雙腿中彈的奈布急速奔跑着。然後他也中彈了,倒之前又有另外一個人背起他繼續跑。
因為他是這個連裡最小的,所以大家都很照顧他,接力似的把受了重傷的他送出戰場。
然後年長的都死了,而他這個最小最沒用的卻得到了治療活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活了下來?
奈布自虐般咬住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瘋狂敲打着自己的頭。
他聽見那些死去的人在他耳邊說:“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為什麼這麼幸運,能活着離開戰場?你能安心嗎?一個人過着平安的生活?該死的是你!是你!”
綠川光不能坐視不理了,掀開被子奔到了奈布的床邊。
奈布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空氣很難流通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