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果一切順利,即将在湯虞國上演的戲碼便是小貓破太子——不,應該說老貓破太子才對。
息危言之鑿鑿,千潤還記得他是蒼梧國的人,也有一個位高權重、不太能吃甜的長輩……打住,這是第三次,請甯寰不要再參與她的思考了,真是防不勝防!
重說。息危之所以言之鑿鑿,是因為他的身份在蒼梧國說得上話,那麼第二隻雕的射殺之法便是事後大肆宣揚“太子死在蒼梧國的仇人手上”,導緻國王姬定撕毀合約、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同時按原計劃把那個霍姓惡人的人命債安在甯寰頭上,并在傳唱時把“霍姓”後面的“惡人”拿掉,造出為民除害的幻影,那麼澄王踩着道德有瑕疵的親兄和親侄上位也顯得不太違逆綱常了。
從鏡仙那裡聽了不少類似的故事,千潤很快就能推斷出了接下來的發展,的确是無聊至極的政鬥,甯寰會不會完蛋,似乎隻在澄王的一念之間。
在仙人的注視下,故事的核心緩緩搖了搖頭,面色發白,并沒有能一口吃下三隻雕的氣血:“沒那麼容易的,兄長始終忌憚着本王,近來常讓焱兒在書房旁聽軍機大臣報告,前些日子還故意讓他當衆分析仙魔大戰局勢并加以激賞,為的就是向本王發出警告。”
千潤略感詫異:她還道做父親的虛心請教兒子全然出自令人動容的舐犢之情,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在。
息危聽着,卻是啐了一口:“廢人一個,給再多頭銜又有何用?”
這話聽着古怪,息危急于勸澄王合作,一句“廢人”顯然不是宣洩情緒的辱罵,也不是林少主在枭獍面前的謙辭,叫千潤來說,甯寰最大的問題在于瘋癫,說廢人似乎失之偏頗。
就當是息危情急之下顧不得言辭了吧!在澄王沉默時,他又說:“那旸羲王後也古怪得緊,竟寄來銀票雇傭我們半路截殺甯寰,隻是信件在路途中耽誤了,沒能趕上他的返程——在你看來,此人是敵是友?”
提到熟人,澄王才頗有架勢地哼了一聲:“一個婦道人家,翻了天去又能幹出什麼大事?不過是故意引誘你們離開無量門的庇護,好在半路埋伏你們。”
息危點點頭:“我想也是。還有,甯寰身邊高手如雲,我們上回在茶館遭遇的黑面無常竟隻是個灑掃宮女,那一隊暗衛的實力想必更加不可估量,如果我們要行動,最大的障礙便是這個。”
澄王眉頭一擰,忽然道:“對了,今日怎麼隻你一個人上山來了?你的師兄弟哪兒去了?”
息危打開折扇,向來不可一世的語氣莫名添了一絲猶豫:“甯宥帶着我的手谕回蒼梧國搬救兵了,息言說是想探探那黑面無常的底細,今晚約她在萬枝驿見面,照理說,這會兒兩個人都應該向我傳來消息了,莫非是受結界阻擋,否則怎會現在都無音訊?”
澄王在緊張中有些抓不住重點,打聽起了不相幹的事:“約見萬枝驿?那裡并無結界保護,他一人恐怕——”
“不打緊,他以扶乩術提前算過那黑面無常的小日子,特在茶館外布置了專門對付月事中女人的符咒,一旦情況危急——或者過了醜時,即刻便能讓她下腹絞痛而死。”
新得了一個稱号的千潤腹中幻痛:那可趕巧了,非但符咒沒起效,他們各個擊破、分而殺之的蠢計謀也被甯寰拿來涮火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