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透過窗子落在桌面，鋪開一桌亮閃閃的光。

江軟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又看了看，左右照了照鏡子，拿起鵝黃色的絹花斜插在鬓邊。

她推開門，就見沈夜明已經起了，坐在庭院裡，背對着她，像是在發呆。

“江……江小姐。”

那人聽見她推門的聲音，轉過身來，就看到江軟細心打扮的模樣。

她隻是稍複雜地編了發，鬓間落了一朵絹花。

沈夜明卻愣住了。

他知道江軟的面相生的極好。即使她當時穿着的是粗麻布衣服，打扮的像個流浪的難民，也無法掩蓋她身上的書卷氣。

江軟，是真正意義上的腹有詩書氣自華。

從前他們趕路辛苦，又狀況頻發，實在沒有空仔細整理儀容。現如今江軟不過稍作打扮，沈夜明便覺出了幾分“六宮粉黛無顔色”的意味。

“沈公子？”

一聲呼喚把沈夜明拉了回來，他也感覺到自己這樣有些失禮，輕咳一聲，道“抱歉……江小姐，在下一時失神了。”

“無妨。”江軟捋整齊耳邊的碎發，上前道“今日王爺帶我們去見杜大人，沈公子沒忘吧？”

“沒忘，沒忘。”沈夜明點點頭。

“我與江小姐同去。”

…………

“臣女江從嘉/草民沈夜明，見過魏博節度使杜大人！”

兩聲聲音宏亮的拜谒聲在堂内響起，杜溫明在堂上擺手，示意兩人在下方落座“我聽王爺提起過兩位，二位請坐。”

魏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兩人點頭示意。

“人齊了，杜大人開始吧。”

杜溫明點頭，把桌上的卷宗攤開一卷，聲音回響在大堂“多餘的話我便不說了，二位前來平陰縣，想必也了解了一些。”

“大人是說，山匪之事？”

“公子所言不錯。”杜溫明點點頭。“前些日子王爺雲遊路過此地，發現山匪，我們便派人來查探。沒想到山匪如此猖獗。已經綁架了齊州太守。”

他歎了口氣，繼續道“此次剿匪主要是我和王爺前來，平盧節度使向大人疑似與山匪勾結，我們還暫未查明。”

沈夜明和江軟對視一眼。

江軟突然出聲，上前道“大人，臣女有一事相告。”

“請講。”

“想必大人已經聽王爺談起京城之事，殿下如今與周公子，正在前往幽州的路上，他們走的是水路，第一站——”

她嘴角微抿，緩慢開口道“便是齊州。”

杜溫明臉色一變。他轉過頭看向魏宣，也是面色凝重。

“是我疏忽了。”魏宣抿了抿唇，看向杜溫明“我早該想到，江小姐走陸路來調兵，長安他們走的自然是水路。”

“王爺，現下山匪一事也要去齊州調查，臣女願帶兵前往！”江軟再一次站了出來。

“不，我去齊州。”王爺從座位上站起來，“平盧節度使向大人沒有見過你們，江小姐和沈公子去青州調查吧。”

“可是……”

“王爺……”

“齊州山匪連太守都敢綁，怎麼會把你們放在眼裡？我這麼些年混迹江湖慣了，不會有事。”魏宣擺擺手。

“溫明，你不能走。你要留在這裡鎮守。最好多派點人給我，到時候我要是撐不住了，你來援救。”

“微臣領命！”

…………

“诶诶，吃飯了！”外面的山匪進來，扔下幾碗窩窩頭，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