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來?”
“是的。”
“殿下讓我給陛下帶了句話。”江軟看着桌後面色沉靜的少年帝王,道“殿下說,不能親自前來賀喜新歲,讓我給陛下帶了禮物。”
江軟從袖口拿出那道明黃色的聖旨,還有一塊布料一樣的東西。
魏承平的視線最先落在明黃的聖旨上,而後轉盯着那塊藍色的東西,問道“那是什麼?”
“是殿下在民間考察時帶來的花布卷膀。殿下記得陛下畏寒,當地百姓用此物防止風寒,故帶給陛下。”
“……”
魏承平在寬大的龍袍下,微微捏皺了奏折的紙頁。
…………
“我們到了嗎?”魏長安掀開簾子,看着眼前荒涼的景色。
“殿下,我們到幽州了。”馬車上的人回答着,朝遠方迷蒙的邊界處指了指。
“越過那邊,就是漠北了。”
魏長安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一條以更加迷蒙的沙塵為界的邊界碑,赫然矗立在那裡。
長安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屬于靠近偏北方的區域。但當魏長安真正來到靠近漠北的幽州,還是覺得有些震撼。
他們一路行走,一路的綠葉越來越少,轉而取代的,是越來越大的風沙。
有時候會突然卷來滾滾的黃塵,如張開血盆大口的猛虎一般,吞噬周遭的一切。
這是魏長安來到這裡見過最多的景色。
滾滾黃沙。
…………
“把證據拿上來。”魏宣坐在大堂上,揮了揮手。
周嶼看着一旁略緊張的張叔等人,安撫地傳遞着眼神,點了點頭。
張叔等人接收到周嶼的安撫,情緒很快平複下來。
他們這幾日查遍了周遭的幾個州,連帶着杜溫明大人駐軍所在地也嚴查一遍,終于帶出了蛛絲馬迹。
魏宣平靜地看着堂下跪着的一群人,這些人全部都是陸相的人手。
他居然布了這麼大一盤棋。
魏宣想着,額角滲出些冷汗。隻是因初春天氣還未太炎熱,所以不甚明顯。
“人都帶到了,王爺。”
魏宣點點頭,目光望向周嶼。
周嶼拿出了張叔等人寫好的保證書,上面印上了他們寨子裡人的手印。其餘的寨主紛紛從袖裡拿出早已拟好的保證書。
這是向朝廷臣服的證明。
周嶼的目光越過密密麻麻跪着的人,看着魏宣分析案情,最終定罪。
斬立決的牌子從空中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一塊石子落入平靜的湖泊之中,一石激起千層浪。
周嶼的瞳孔微微縮了些,竟然這麼快。
那位王爺與他們一道查案的時候便是雷霆手段,一路上雷厲風行,如快刀斬亂麻一般收割了那些作亂的歹人。
不愧是當年為先帝平定動亂的王爺。
他的目光裡逐漸有了敬佩的神色。
如果這樣的話,那也可以理解長安身上那種果決的氣質從何而來了。
他的目光在刹那間恍惚,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起來。
周嶼微微捂住心口,擡起手腕看了看上面纏繞着的紅線。
他要早點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