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無言卻有情。”
這次,顔辭接的是一句詩。
“指天道自然對萬物的慈悲與希冀。”
依然是十分公式化的回答。
‘誰讓現在的戲劇性全在魏萦歌那兒呢。’
瞧她那快拉絲的眼神,簡直不像演的。
……糟糕,那種腳趾摳地的尴尬又開始攻擊她了。
現在已經輪過一輪了,又要回到第一個字。
“情知此後無來計。”
還是一句詞。
還是一句纏纏綿綿道盡哀怨的詞。
魏萦歌低頭,邊念邊歎,談過之後又擡眼望向顔辭,仿佛她就是這詞中那無可奈何的女子。
“這裡的‘情’,是明明的意思。”
科普是正經科普,翻譯也是正經翻譯。
可魏萦歌那個表情,雖說一眼裝,卻把這一段捧上一個不屬于它的高度。
顔辭都不敢想象這裡彈幕該把屏幕蓋成什麼樣子。
莫名其妙地,她有種自己被控訴了的感覺。
‘肯定是艾凫的鍋。’
肯定是因為艾凫昨天那麼說她,她才會有這種感覺。
‘很正常的飛花令而已。’
隻是碰巧,魏萦歌想到的大多是這種句子罷了。
“多情隻有春庭月。”
顔辭回了一句詩。
“指屬于人的情感、情誼。”
好像解釋得有點簡單了,如果魏萦歌想抓,也不是不能說。
話說回來,怎麼魏萦歌到現在都還沒用上一句詩?
身側卻先傳來一聲歎息。
“一往情深——深幾許。”
魏萦歌的眼眸中映出顔辭的臉。
……是她,卻也不是她。
她似乎在透過她,看向誰。
顔辭:……
應該隻是她多想了吧?
一定隻是她多想了吧?
為什麼她右眼皮開始跳了啊?
“天若有情天亦老。”
顔辭試圖把句子的情調引到其他方向。
“指人的複雜感情。”
她盡力嘗試着把飛花令轉回正常的知識競賽,别讓氛圍這麼暧昧。
“相思一夜情多少。”
好消息:這次是句詩。
壞消息:好刻骨銘心的思念。
再結合魏萦歌那聲情并茂的朗誦,顔辭感覺自己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是無比的思念、眷戀,還有執着。”
魏萦歌還在注視顔辭——或許更準确點,是凝視,是目光停留而思緒飛遠。
錦畫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也讀不懂現在的氛圍。
她隻知道顔辭停下了撫摸的動作,而她想讓後者的注意分她一點。。
三花娘娘屈尊就卑,主動将自己的頭湊到顔辭手上蹭蹭。
‘事都過四了。’
顔辭真不信魏萦歌是隻想到這種詩詞。
她決定最後試一次能不能把情調歪回來。
“落紅不是無情物。”
要是不成,她倒要看看魏萦歌到底想表達什麼。
“表面意指情感,深層意指是人對家國的情懷。”
“人間何處問多情。”
白發女生在笑,還在笑。
顔辭看着她的笑就知道絕對沒什麼好事。
“情深不壽,多悲哀啊……”
她幹脆不裝了,直接說整首詞的情意,而不是這一句中“情”的含義。
顔辭:好家夥。
‘開始亡妻悼念錄了。’
情緒複雜。
‘現在問她是不是有一位亡妻會不會有點冒昧?’
把她當替身就算了,别在她面前悼念“亡妻”啊!
她道德感那麼強,她真的會有負罪感啊!
她真的會有種對不起那位“亡妻”的感覺。
“辭姐姐,十秒鐘了哦~”
都念了六句癡心難訴的詩了,魏萦歌倒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女孩俏皮地眨眨眼,似乎是在用眼神提示顔辭,得受罰了。
一時竟不知她到底是為了人氣不擇手段,還是純粹想整顔辭看顔辭受罰。
“抱歉。”
顔辭當然不至于接不上。
但她想換個字。
一杯果酒換一根新簽,值。
想到喝掉之後就能換令字,顔辭捏起酒盅,一飲而盡。
‘……’
壞了,中計了。
這壓根不是什麼度數低的果酒。
這分明是特調雞尾酒。
顔辭會調就肯定能喝出來,隻是太久沒接觸那種氣味,一時沒想起來。
“辭姐姐,你知道我為什麼用的是這些詞麼?”
見身側的女生喝掉了酒,白色貓貓咧出笑容。
甜美,燦爛,卻給人一中面無表情的洋娃娃突然咧嘴笑的感覺。
顔辭放下杯子,目光落在三花娘娘的長毛上,沒回話。
‘度數适中,量也不多。’
‘我明明說過的,我經常給我帶點小朋友擋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