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央:“……”
少年的表情變了又變,在“我聽你吹牛”和“原來如此”幾個意思裡反複糾結,最後被霍纓笑着帶了過去。
“一點破事哪來的那麼多廢話,那廢物入不了本帥的眼。”
蔺央面無表情:“……侯爺最好是。”
“什麼叫最好?那廢物在本帥眼裡,連一個小兵小卒都比不上,空有一副臭皮囊。”
蔺央說話時并沒有察覺到少年閃爍的目光,隻是一門心思的想着哄他把藥喝了。
好在蔺央也乖順,這會兒竟像是心情大好般,一口氣将藥喝了下去。
霍纓這才稍微放松點,心下又開始琢磨着該如何交代正事。
然而沒料到蔺央小小年紀,卻是心有九竅,敏銳又細膩,他掀開被子,輕輕攥住霍纓的袖口。
“現在外面那麼多事,北燕來使,朝堂大局……哪都少不了你,你還留在我這,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
霍纓頓了頓,把空碗放到一邊,也不再東拉西扯:“前幾日我去見了鐘老先生一面,他是當今天下第一大儒,你願不願意拜他為師?”
蔺央向來喜歡讀書,按理來說沒有拒絕的理由,可這一次他皺了皺眉:“丘山學宮的鐘老先生……他隻收一名弟子,這是何意?”
霍纓爽快道:“你才名出衆,被老爺子一眼相中了,點名要你跟他拜師學藝的,當然,我還說了一下情,讓我那親衛薛峰的弟弟陪你一起去學宮,也不會太無趣,屆時你就是他的關門弟子。”
霍小侯爺為人蔺央也是清楚的,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冷不丁問:“那我還能待在侯府嗎?”
“老先生的意思是請你上山。”霍纓替他掖了掖被角,輕描淡寫,“随他閉關,一心向學,去丘山學宮。”
歸期不定,何日回京當然不在行程之中。
少年閉上眼,扯了扯嘴角,“我倦了,侯爺出去吧。”
“……”
鳳字營的操練已經進行了一個上午,姜琮和薛峰正在巡視,就看見自家主帥背着手灰溜溜從營帳方向走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問發生了什麼。
能讓自家大帥吃癟的,除了五公子,放眼整個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位。
當年大帥尚未統領鳳字營時,京城裡那些纨绔無賴哪個沒被自家大帥收拾過?也就是面對五公子,大帥尚能輕聲細語幾句。
霍纓走回來,輕咳一聲:“宣城司和使臣那邊情況怎麼樣了?趙淩夜安分點沒有?”
姜琮一拱手:“大帥,咱們現在證據确鑿,随時都能告他北燕攝政王一個挑撥離間之罪,這可是挑動兩國戰事,十惡不赦,現在宮裡也在商量這件事。”
寒風蕭瑟之中,霍纓隻披着一件薄薄的坎肩,身形挺拔修長,她挑了挑眉:“陛下目光長遠,如果此時和北燕撕破臉,未必讨得了好處,趙淩夜如今平安無事,北燕太子掀不起風浪,南晉又摸不清底細……對了,那廢物太子怎麼樣了?”
眼看主帥心情不怎麼樣,薛峰也不敢開什麼玩笑,老老實實說:“南晉太子表示對這件事并不知情,他說……這是一個意外。”
霍纓眼神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