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這般露骨的表白雪蠶倒是心沒了第一次的那份無措,她定下心看向男子。
看着他明顯起伏不安的胸口,聽着他再一言又一言的承諾。
有什麼不對勁……
她牙齒咬着手指,看着那雙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的手。
……為什麼要那麼急迫呢?
這份顫抖應許是來自擔心被拒絕的緊張,可一句一句氣息不穩的表态……藏着的倒不是緊張,而是
……
像是不把這些話在此刻說出來,就沒有機會了。
一時間,這眼底騙不了人的紅圈雪蠶有些看不懂了。
她原以為這人是不知從哪裡得來了她前一年的經曆的窺探者,是一個拙劣的扮演者。
但看到他緊繃下泛白的骨節,她卻又分不清他到底是演技出衆,還是什麼。
若不是那日她親手刺破了那人胸膛,她真以為眼前的這人是故意逗她的那個她的少年。
若字迹可以僞造,容貌可以僞裝……但性子,内裡的脾性呢。
雪蠶坐直了身子,已經聽不進周遭任何聲音。她垂着腦袋看着交叉在腿上的雙手,心裡亂成了麻。
——若是真的,那這世間竟真有兩人,能如此相似。
……
一聲歎息化在靜下來的屋内。
似乎見她神情松懈下來,緊繃繃站在原地的男子才終于敢開口詢問心中壓着的問題:
“那,那個……昨夜,我,不是,我聽我家下人說的……”
“哦,那個啊。”
雪蠶現在真心有些累了,作為承諾方聽到别人提起這個諾言卻懶得提出一點情緒。
對于這點,在場除了她以外三人似乎都很在意,尤其是柳拂衣險些又要捏碎孤零零的茶蓋了。
“作廢。”
輕飄飄一句,有人歡喜有人憂。
“為,為何?”受了天大的打擊一樣,這話語裡都帶上了哭腔。
“我昨日說讓你不帶一絲遮掩來我才答應……”雪蠶勾起笑意看着那塊被面具遮住的地兒,“還是你家下人不稱職沒通知到位,害得公子破了規矩?”
“……”
一片沉默後,雪蠶再度開口,而這一說确實讓這公子掉到谷底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雲間。
“這樣吧,看你誠意的份上,打個對折以後不要偷偷摸摸來我家跟做賊一樣,如何?”
尋過味來的公子連忙紅着臉點頭,而後他看了眼黑了臉的柳拂衣興許是怕這個未來老丈人替了雪蠶做決定,沒給他一點說話機會,道謝完後立即說天色不早且先回府。
可門一推開,什麼天色不早,外邊鳥群還叽叽喳喳叫着呢。
雪蠶心覺好笑,突然想起這到最後還不知道這人叫啥呢,側過頭問了離得近的阿娘說:“娘,這小少爺是哪家的?”
“這……”慕瑤和柳拂衣對了對眼神,“是——”
“嗚呼——!!!”
門外歡呼聲激起鳥群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