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路走到了頭,她擡着手指往左邊指,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呵,辦大事還得看女人的,得虧提前知會了如君,她在軍營裡曆練了兩年,因為闖禍被迫轉業到了橙色區,這工作是她在老爺子門前哭了兩天求來的,這種隻想着動粗的女孩子正适合自己來用。
她用帕子眼珠口鼻,眼底都是嫌棄,裝過一次垃圾車的人可太臭了,她怎能配得上自己打小就看上的男人呢?
這邊,秦聯剛在繞了一個小時的路後,終于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偏僻的村落,進村的不好走車就進不去,他隻得下來背着孟圖南深一腳淺一腳地跟着鐘如意。
鐘如意嬌生慣養哪裡走過這樣塵土飛揚坑坑窪窪的土路,高跟鞋崴了腳,她氣得猛跺了幾腳,在黑暗裡陰沉着臉跌跌撞撞往前走。
她落在後頭,死死看着倒挂在秦聯剛身上的孟圖南,恨極了她,真想撲上去從她臉上咬下塊肉來!但還不行,還有事沒做,等找人糟蹋了她,再錄下來寄一盤給淩峥嵘以後才可以。
任何時代,毀了一個女人的清白遠比一刀殺了她更有趣。
秦聯剛按照鐘如意指的方向快步走着,越走心越沉,快到門口時忽然村裡的狗們都叫了起來,吓得他原地跳了幾步,臉色慘白。
這院子從外面看灰撲撲的,院牆低矮一看就是拿黃土胚砌起來的。低矮的房子瞧着也破敗不堪,木門年久失修,鉸鍊掉了一個,想關緊就需要拿木棍抵住。
秦聯剛家也是窮,但卻和這不是一個窮法,他家是蘇浙一帶,就算窮也還是能裹腹,能上學,能有餘糧逢年過節割塊肉,做身新衣服的,尤其這幾年國家開始搞經濟,日子是有盼頭的。而這裡,他環顧四下,不過九、十點鐘村裡就黑得好像淩晨那般,一人也無,一聲不響,隻偶爾幾星點的亮也都是昏黃的小燈泡,節約用電算是在這裡落到了實處。
橙色區黃土高原的小村落,窮得令人難以置信。
就在秦聯剛走神之際,院子裡的木門被人從裡頭推開,吱嘎一聲響,接着走出一個留着短頭發颀長高挑的姑娘,眼神又冷又不耐煩,看到他後露出毫不掩飾地嫌棄,“磨磨唧唧,還不進來?”
秦聯剛騰出手去推開那形同虛設的院門,竹篾編織的大門才及他的腰,這能攔住什麼?
他進了屋看到黃土的地和前都做不平的大炕了然,那門壓根不防人,因為賊來了就得留下兩毛錢意思意思。鐘如君抱臂逡視他,撇嘴問道:“我姐人呢?”
秦聯剛看着她的眉眼恍然了悟,這也是鐘家姑娘,他們鐘家人都生了差不多的圓眼,像葡萄般又黑又亮很好看。他想,如果鐘如意以後給自己生個閨女,一定也會是這樣的眉眼。
他慌忙将孟圖南放在炕上,一臉急色往外跑去,“你姐穿着高跟鞋,這麼遠走過來腳要磨破的,我去背她。”
秦聯剛走了室内就剩下鐘如君和孟圖南,她倚靠在門框上打量這個肖想自己堂哥的姑娘,長得不錯,但手段卑劣了些。
她扯了扯嘴角,鐘如期可真行,從小到大招惹了多少姑娘啊?到現在都定不下來,一天天的就知道搞陰謀論,典型披着羊皮的狼,而這些看上他皮相的姑娘們都活該,他可不是善男信女,手段狠毒着呢。
她冷哼一聲,正欲走,卻忽然對上炕上那雙滴血般浸透着紅意的眼,心口漏跳一拍,叫她本能地向後退一步,差點跌倒。
“卧槽,什麼妖怪。”她連撫胸口,驚魂未定。
又過了會兒,見她沒什麼動靜後又大着膽子上前将她翻個面俯身仔細看着。少女眼眸覆着薄光,像被紗籠罩着模模糊糊地看不出情緒。但總歸是冷意森然,似妖似邪,就是不像人。
這時秦聯剛背着鐘如意進來了,鐘如意大喝一聲,“君君,你幹嘛呢?”
家族聯絡了多少青年才俊給君君相看都被拒絕了,後來君君煩不過,說自己喜歡女人,鐘如意心裡犯嘀咕,心道該不會是真的?
鐘如君不耐煩地斜她一眼,“你這麼大聲幹嘛?”
“我還想問你呢,你趴人家身上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