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着眼笑起來,“舒敬來了嗎?”
淩峥嵘心裡一擰,酸酸的,有些疼。“問他幹嘛?”
“靜姝姐說,他教了大家一套拳法,聽着好像是拳擊,恰巧我也略懂一些,就想瞧瞧他是不是花拳繡腿空架子。”孟圖南本在忍耐着疼痛,但距離這樣近,他的氣味道一直往鼻腔裡鑽,竟瞬間覺得綿密的頭疼稍稍緩解了一些。
于是她的視線便像是有自主意識般,逡巡在淩峥嵘菱形的唇瓣上,還有性感的喉結上,遊移的目光漸漸算不上清白。
淩峥嵘抄手将她攔腰抱起來,自己坐在沙發上,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
他捏着她的虎口位置,這是在京都時專門問過老中醫學來的手法,有利于緩解頭痛,放松神經。
“你想舒敬過來幫助女兵們多練練?”
“孫正也不錯,專門開一門對抗課應該很有用,畢竟平常女兵和男兵沒什麼機會實戰,全當做取長補短了。”
淩峥嵘的鼻尖抵在她頸側,那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子上癢癢的,叫她不自主地往外避讓,可這樣做就會暴露出更多的肌膚。
“取舒敬的長,補女兵力量上的短嗎?嗯,他整天精力旺盛,上蹿下跳的,被采陽補陰也不錯。”淩峥嵘忍不住貼上她的頸子細細密密地啃吮着,原本平穩的呼吸猝然變得有些急促。
“你身子怎麼樣了?舒敬幹過炊事兵,以後讓他來給你開小竈。想想一會兒吃什麼?你在滬上生活過幾年,喜歡清淡的還是甜口的?不如先煲雞湯。”淩峥嵘将她抱起來塞進被子裡,“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再睡會兒,雞湯熬好了我叫你。”
“淩峥嵘,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不僅僅因為你是我媳婦兒,也不僅僅因為你現在還有着身孕,就是想靠近你,想把我有的都給你。”
孟圖南眯着眼,似笑非笑,“我有了身孕?什麼時候的事?”
淩峥嵘神情一僵,臉上的神色複雜極了,竟叫孟圖南一時無法分辨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她捕捉到一閃而逝的放松,像放下了什麼負擔一般。
“這個孫正!”他呼口氣,躁動地扯開襯衫領口的兩粒扣子,怕孟圖南起身,他便單手壓在她側肩,拇指壓在她的唇上,一雙幽深的瑞鳳眼裡映出女孩子昳麗冷漠的臉。
“那你為什麼轉去婦科……”他說到一半忽地了悟,轉個科室隻怕是她金蟬脫殼用來障目的手段,用來诓騙孫正,以便能夠順利返回橙色區而已。
孫正一個單身漢,恐怕覺得這兩個字比天邊的雲還要遠,還要飄渺無知。
淩峥嵘的舌尖掃過犬齒,一時間笑得幽冷。“你真是夠無情的。”
“嗯,對。”孟圖南直視他,“來,我問你答,不許思考,全憑本能。”
“我懷孕你高興嗎?”
“高興。”
“沒懷呢?”
“也高興。”
“對我好是因為責任?”
“有責任,不全是。”
“我可以換人嗎?”
“不可能!”
孟圖南閉上嘴,一臉的意興闌珊。
“不問了?”
“沒什麼意思。”孟圖南穿着睡衣有些單薄,便想起身上床窩着。
“輪到我了。”淩峥嵘摩挲她的側臉和側頸,眼神銳利地注視她,“你喜歡我嗎?”
“喜歡。”
“我和工作哪個重要?”
“工作。”
“我和徐老誰更重要?”
“徐老。”
淩峥嵘的眸子越來越冷,粗粝的指腹順着頸子往下按在她的鎖骨上,“你喜歡我哪裡?”
“臉和身子。”
“咱們第一次的時候,你喜歡我嗎?”
孟圖南張了張嘴,在他淩冽的注視下又抿上唇不吱聲。
“如果那天你毒發的時候,是程骁在你的房間裡,你也會和程骁做嗎?”
孟圖南微微眯起眼與他對視,她沒有回答,但她的不否認就等于默認。
淩峥嵘臉色猛地站起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将口袋裡的四方盒子放在桌上,“我需要冷靜一下,等會兒叫你吃飯。”
“你在生氣?為什麼呢?你知道我沒懷孕不也覺得如釋重負嗎?”孟圖南不解,那時候她疼得生不如死,全是本能反應。如果他不是那麼香,不是聞到他的味道能夠緩解疼痛,她也不會那麼強烈地想要靠近他,想要多一點,再多一點。
“那不一樣。”淩峥嵘捏緊門把手,空心的銅把手生生是被捏得凹進去幾個指頭印子。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自己才不那麼像個一廂情願的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