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眷椒房此舉驚得衆人目瞪口呆,殿内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唯有勰兒的哭聲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孟椒房霍然起身,不想茂眷椒房抱緊勰兒不撒手,拓跋弘臉色鐵青,喝令道,“立刻把孩子放下,莫要逼朕動怒!”
茂眷椒房身子一顫,勰兒回到乳娘懷裡,哭聲卻未停歇。
孟椒房慌忙走過去接過孩子,輕聲哄着,不多時,哭聲就逐漸止住了。
“妹妹這是何意?”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是氣得不輕,又強忍着情緒,不願吓到孩子。
茂眷椒房淚水簌簌而落,不依不饒地想抓住小皇子,抽噎着說不出來話。
孟椒房冷哼一聲,抱着孩子側身避開。
“陛下,你快看看小皇子吧!”茂眷椒房舉起手來,手指上沾上些許紅色。
衆人的目光随着茂眷椒房的動作聚焦過去,隻見她手指上那抹并不明顯的紅,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拓跋弘亦是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立刻起身,大步朝着茂眷椒房走去,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茂眷椒房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地說,“小皇子的腿上……有血……”
孟椒房抱緊孩子,往後退了一步,“妹妹莫要血口噴人,我兒好好的,怎會有血?分明是你自己弄傷了手,妄圖混淆視聽!”
拓跋弘眉頭緊鎖,眼神冷峻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他心中一緊,既擔心小皇子真有個閃失,又覺得茂眷椒房今日這一系列舉動實在蹊跷。
當下,他也不多言,幾步上前,親自查看小皇子的情況。
孟椒房雖滿心不情願,但帝王旨意難違,隻得稍稍松開懷抱,讓拓跋弘湊近查看。
小皇子的腿上是密密麻麻的紅點。
“怎麼會這樣?”孟椒房不可置信地看向茂眷椒房,“你做了什麼?”
茂眷椒房也是一臉驚恐,聲音顫抖,“我隻是抱了一下勰兒,怎麼會這樣……”
拓跋弘臉色鐵青,沉聲命絡迦傳醫官。
醫官李修見此情景,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上前仔細查看小皇子的腿,眉頭卻越皺越緊。
李修斟酌着開口,“臣推斷,小皇子許是中毒,才出現這般紅點。”
“是一種……蛇毒……”仔細查驗後,他才沉聲說,“雖不緻命,日積月累,恐怕對身子造成永久損傷,幸好今日發現……還有一些紅點結了痂,看上去像針紮……”
“不是過敏嗎?”孟椒房惶恐地追問。
李修神色凝重,“過敏之症,多為瘙癢、風疹塊等症狀,且一般不會出現這般密密麻麻的紅點,更不會有部分紅點結痂,似針紮之狀。”
“要不是斛珠發現,你還要瞞到什麼時候?”帝王的神情變得冷冽。
孟椒房臉上血色盡失,眼中滿是驚恐與委屈,“臣妾願以性命擔保,不是臣妾所為!我隻是知曉有人要害勰兒,怎麼也查不出來,我不知道會是中毒這麼嚴重。”
帝王的目光落在乳娘相宜身上。
相宜撲通跪地,整個人抖如篩糠,“是椒房讓奴婢不要聲張的,椒房說皇子并非自己親生,看見他就想起小産的孩子,總有一天會除了這個眼中釘,不過是現在要利用皇子留住陛下的心。”
孟椒房不可置信地看向相宜,“你……你血口噴人!我何時說過這種話?為何要冤我?”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撒謊!”
“把勰兒給斛珠。”
“陛下!陛下不能……”孟椒房滿臉驚恐,“陛下,不要把勰兒交給别人,臣妾一直視勰兒如親生,從未有過傷害他的念頭!”
拓跋弘臉色陰沉,“真相查明之前,你已不适合再照顧勰兒,若你真的無辜,朕自會還你清白。”
孟椒房如遭雷擊,她的身子晃了晃,險些站立不穩,她卻依舊雙手死死抱住小皇子不放,大喊着不要,與勰兒因驚吓的哭嚎聲交織在一起。
殿内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高椒房站起身來,輕聲歎了口氣,“陛下,臣妾以為,謀害勰兒的必定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