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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在海格寬大的口袋裡露着頭向外看,與巨人龐大的身體相比,它似乎隻是一條蚯蚓。
裡德爾站在門口,盯着海格離去的背影看,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街角,裡德爾這才擡起手背擦了擦眼睛,關上門回到屋裡。
斯内普站在沙發邊,看着裡德爾通紅的眼眶,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我知道。”裡德爾自嘲地笑了笑,低下頭,“您又要罵我了對嗎?”
斯内普不屑地撇了撇嘴,似乎想說什麼,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
“好好看書吧,就快開學了。”
裡德爾擡起頭,卻隻看到了斯内普被黑袍遮住的背影。
這似乎是多日以來,斯内普口中最溫和的一句話了。
“他好奇怪啊……”裡德爾喃喃自語地說着,下意識地用了蛇佬腔,當低啞的嘶嘶聲在昏暗的客廳裡響起時,他突然想起,亨特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
唯一會陪他說話的朋友也不在了。
雖然明知道亨特隻是被寄養在了其他地方,但意識到這一點的裡德爾還是嗓子眼一緊,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狠狠地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強裝鎮定地大步走進廚房,從那個早已壞掉的冰櫃裡翻出了不知從何而來的生肉,塞進嘴裡洩憤似的撕扯起來。
“我還是要提醒你。”當他仔細地舔幹淨手指上的最後一點血水時,斯内普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學校可不會提供生肉給你吃……”斯内普打量着裡德爾依舊發紅的眼眶,“……所以你最好在開學前改掉這個毛病。”
裡德爾沒說話,隻是低着頭。
斯内普難得地沒有再諷刺他,隻是将手裡拿的幾張錢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開學那天自己去火車站。”
“您不和我一起去嗎?”裡德爾下意識問道。
斯内普顯然沒準備回答這句廢話,他又看了看裡德爾的眼睛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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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裡德爾還是沒有完全被斯内普放任不管。
雖然這可能與斯内普對小孩子潛在的破壞力存在擔憂有關。
開學的前兩天,斯内普突然進了裡德爾的房間,一臉陰沉地問了他幾個問題。
大多是和學校基本常識有關的,多少看了些書的裡德爾在思考後也答了出來。
随後他就收到了一個很舊的行李箱,箱子裡還裝着坩埚、龍皮手套一類在對角巷沒有買的物品。
甚至還有一套麻瓜的衣服和一個搭扣已經生鏽的書包。
東西都是舊的,不過都是完整的,也很幹淨。
裡德爾将自己的幾本書和袍子連同這些東西一起塞進箱子,費了不少力氣才合上那個古老的鎖扣。
“你學會吃别的東西了嗎?”這是開學的前一天,斯内普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裡德爾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但又急急忙忙地解釋起來。
“我也可以吃熟的……但我不會做……也沒找到其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