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就這樣獨自坐在床上玩了很久,将所有能試的魔咒都試了個遍,直到淺色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模模糊糊地灑在地闆上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該睡覺了。
他心滿意足地收起書,心中有些隐秘的小得意。
雖然看書很難,但試這些咒語的時候卻一點也不難。
然而就在裡德爾将書放回床頭櫃上時,他突然發現有一個人影正站在不遠處,與自己隔着三張病床。
裡德爾反應極快,幾乎是在看到那個人的同時就翻身下了床。
就像自己在野外無數次做過的那樣,他屈膝彎腰,一隻手護着胸口,另一隻手微微向前探,渾身緊繃,随時準備防禦或者逃跑。
“别緊張,湯姆。”那個人影緩緩從陰影處走出,溫聲勸撫。
及腰的雪白長發和胸前整理得井井有條的白色胡須昭示了來人的身份。
裡德爾愣了一下,緩緩放松了身體。
“鄧布利多教授。”
“噓——”鄧布利多将食指豎在嘴邊,臉上帶着小孩子似的笑容,“——波比不讓我進來看你,别被她聽到。”
“可您是校長……”裡德爾有些驚訝。
“是啊……”鄧布利多點點頭,“但校長也不能為所欲為。”
“想出去走走嗎,湯姆?”鄧布利多指了指校醫院門口的方向,“和我一起。”
“想……”裡德爾向外看了看,“但學校不是規定學生晚上不能……”
“如你所說,湯姆。”鄧布利多又露出了那個調皮的笑容,“我是校長,總會有些特權的。”
兩人出了城堡的大門,緩步經過寬闊的草坪,面前便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黑湖。
一路上,裡德爾不時地向身後看去。
“教授……”臨近黑湖邊,裡德爾才猶猶豫豫地開口。
“是不是有人跟着我們?”
“是嗎?”鄧布利多訝異地回頭看了看,“這個時候,除了阿格斯之外……大概不會有人在外面閑逛了。”
“應該是我感覺錯了。”
“也有可能是皮皮鬼。”鄧布利多說道。
兩人站在黑湖邊,看着一根龐大的觸手漸漸沉入水中。
“我首先要向你道歉,湯姆。”沉默了一會兒,鄧布利多突然面向裡德爾,摘下了自己頭上的巫師帽,欠了欠身。
“替斯内普教授向你道歉。”他接着說道,“他今天的行為對你的身體和心理都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很抱歉。”
裡德爾呆住了,有些慌促地擺了擺手。
“我沒事的,教授,先生……我是說,斯内普教授,他應該沒想傷害我。”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
“湯姆,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或者想問的,現在應該是個好機會。”
裡德爾盯着湖水,偏着腦袋想了想。
“教授,我是不是……很特殊?”斟酌了片刻,裡德爾這才開口,“您似乎很關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