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能,有些不能。”他慢慢地說道,“但很多事情都取決于你的選擇,湯姆。”
“明天鏡子就要搬到一個新的地方了,哈利,湯姆,我請你們不要再去找……”
鏡子要搬走了?裡德爾一愣,欣喜和失落的情緒同時在他心中升起。
“……如果你們哪天碰巧看見它,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沉湎于虛幻的夢想,而忘記現實的生活,這是毫無益處的,千萬記住。”
哈利聽話地站了起來,裡德爾卻依舊有些失神地看着魔鏡華麗的邊框。
再看一眼吧……最後一眼……馬上就要被搬走了……
“那麼,湯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鄧布利多溫和的聲音适時地驅散了裡德爾心中的一部分陰霾。
“……沒有了,謝謝您。”
“穿上那件奇妙無比的隐形衣吧,哈利,帶着湯姆一起離開這裡,回去睡覺吧。”鄧布利多笑着說。
“先生——鄧布利多教授?我可以問你一句話嗎?”哈利說話時顯得很猶豫。
裡德爾渾渾噩噩地站起身,聽到兩人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但他的大腦卻無法判斷那些聲音的内容。
直到哈利的隐形衣披在他身上時,他才如夢初醒般地擡起頭。
“晚安,湯姆。”
是鄧布利多的聲音。
“湯姆……你怎麼了?”回去的路上,哈利小聲問他,“你的臉色很差……”
“……我沒事。”
最迫切、最強烈的渴望……
鄧布利多的這句話一直在他的耳邊回響。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對那些畫面存在渴望……
那到底是為什麼……
接下來的假期時光,裡德爾過得非常糟糕。
噩夢的困擾開始了,因此他不得不選擇在光線更加柔和的白天睡覺——即使那其實并沒有什麼作用——并因此恢複了自己很久以前的、不怎麼吃飯的習慣。
事實上,如非必要,裡德爾甚至盡量避免自己前往公共休息室——壁爐裡跳躍的火苗能輕易喚起他對鏡中畫面的回憶。
羅恩和哈利來找過他幾次,想要約他一起出去走走,但都被他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拒絕了。
裡德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拒絕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害怕,他甚至根本不明白自己害怕的是什麼。
明明哈利和羅恩也看了鏡子……但他們似乎都沒有像自己這樣被困擾……
他試圖擺脫這種困境,試圖去想些開心的事情,但是根本沒用,隻要他一閉上眼睛,跳躍的火光、穿黑鬥篷的巫師、農場主無聲的尖叫、自己瘋狂而猙獰的表情、強烈的綠光……這些畫面就會如幽靈般出現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腦海中叫嚣,刻印在他的回憶深處。
裡德爾明知道這樣行不通……開學之後自己不可能在白天睡覺,但他依舊隻能選擇這樣持續下去……哪怕多持續一天。
他甚至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着了還是在昏迷……不過這兩者的區别已經不大了。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了假期結束的前三天。
當裡德爾在夜幕降臨之前起床時,發現自己的床頭櫃上多了一張紙條,署名是一個留校的學長。
“湯姆·裡德爾,斯内普教授讓你去他的辦公室,下午六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