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小心地把亨特藏進自己的衣服裡,翻過一道舊欄杆,朝着那條破破爛爛的小巷子走去。
每隔一周他就會到這條河邊來一次,讓亨特從那些亂七八糟的雜草堆裡翻幾隻老鼠,運氣好的時候還會遇到小兔子。
他們每次會在這裡待上幾個小時,這裡人迹罕至,一人一蛇可以肆無忌憚地交流,直到夜幕降臨之前,亨特吃飽喝足,裡德爾借着河水仔細地把它擦幹淨後藏好,再不緊不慢地返回蜘蛛尾巷。
不過今天似乎遇到了點小麻煩。
“小子,站住。”
拐入最陰暗的巷道時,一個粗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裡德爾轉過頭,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眼底滿是猩紅的血絲,渾身散發着熏人的酒氣。
“有事嗎?”裡德爾一邊盯着他,一邊緩緩向後退,伸手在旁邊磚牆上摸索,想要拆下一塊松動的磚頭。
“把錢給我……或者任何值錢的東西。”男人一步步向他逼近,“别想騙我,小子,我看到你在河邊藏東西了。”
“怎麼了?”亨特從裡德爾的衣領處露出一側的眼睛。
“麻煩。”裡德爾輕聲說着,不動聲色地将衣領解開一點,“準備好,亨特。”
“快點!”男人厲聲喝道,同時舉起了手中的什麼東西,“否則我就自己來搜!”
裡德爾看清了他手裡的一把水果刀。
“從下面出去,亨特,他有刀。”裡德爾摸索磚頭的動作變得有些急促,“記得我以前告訴過你的嗎?”
“沒問題。”
那些牆早已在風雨飄搖中瀕臨倒塌,但此刻裡德爾卻找不到一塊松動的磚頭。
“回答我!”
手裡的刀和裡德爾瘦小的身體給了男人不小的勇氣,他一個箭步沖上來,将裡德爾狠狠地按在了牆上。
“把東西給我——”男人聲嘶力竭地低吼着,看似形銷骨立的身體卻突然爆發出了強大得不正常的力量,眼中閃着混雜了極度的興奮與恐懼的光芒。
“稍安勿躁。”裡德爾緊緊盯着那把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刀,“我猜你現在需要錢去還賭債……或者是毒債?”
“那與你無關!現在立刻——”
“碰巧,我知道一個地方。”裡德爾故意壓低了聲音,佯裝神秘地看了看四周,“就在那條河邊……有人在石頭下面藏了很多錢……”
那男人似乎原本就并不十分清醒,此刻更是被貪婪的欲望沖昏了頭腦,因此居然在裡德爾如此蹩腳的謊言下怔愣了片刻。
裡德爾瞅準機會,輕輕按了按纏在腰上的亨特。
一條黑蛇悄無聲息從裡德爾的衣服下方探出了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咬在了男人的兩腿之間。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整條巷道。
裡德爾對此充耳不聞,他彎腰撿起那把刀,端詳片刻後自己收了起來,又将鞋上沾染的血迹蹭在男人的衣服上,轉過身,卻意外地看到了另一個臉色陰沉的人。
“先生。”
斯内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手裡的魔杖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