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托的首次露面吓了裡德爾一跳——在放假一周左右的某天清晨,他一如既往地起床後打開房門,迎面就撞上了一對巨大的亮晶晶的眼睛。
“裡德爾先生!”第一次出現在裡德爾面前的托托身上裹着一條舊毛巾,正指揮一塊漂浮的抹布擦桌子,“早上好!”
“……”裡德爾沉默了一下,退回房間裡,關上了門。
“亨特,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我是不是在做夢?”
“别大驚小怪的,那個東西每天都來——我晚上總能看到他。”
“每天?”
“不然你以為你在廚房裡吃的那些東西是從哪來的?”
裡德爾再次打開門,那個小怪物似乎有些惶恐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你好……”裡德爾有些拘謹地打了招呼,“我叫……哦,你已經知道了……”
“托托,先生!家養小精靈托托!”
托托尖細的大嗓門吓得裡德爾頻繁朝屋裡看去,生怕斯内普下一秒會沖出來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吵。
“斯内普教授剛才出門去了,先生!”托托又朝他鞠了一躬,鼻子幾乎要碰到地闆了,“您可以先吃早飯,已經放在廚房了。”
裡德爾試圖向托托表達自己對于這段時間食物提供的感謝,但托托卻激動得滿眼淚水,交談一度被迫終止。
德拉科曾經多次炫耀似的提到自己的家養小精靈,因此裡德爾對這個奇特的種族多少有些粗略的了解,因此他明智地放棄了關于感謝的話題。
“你每天都會來嗎?”
“是的,先生!每天兩次!”
“你來了以後可以陪我聊天嗎?”
托托呆住了,随後又是高興得連連行禮。
“榮幸至極!先生,榮幸至極!”
天知道裡德爾為了保護這假期中自己難得開口說人話的機會付出了多大努力——首先要讓托托明白,當斯内普在房子裡時,最好不要發出任何高于耳語的聲音。
但在托托真正做到這一點前,裡德爾還是被斯内普無數次威脅要趕他出去。
而最尴尬的場景莫過于斯内普坐在沙發的一端看報紙,裡德爾縮在沙發的另一端,手裡拿着那張他永遠寫不上字的羊皮紙,盯着托托擦地闆。
這個畫面幾乎每天都會出現一次,不過斯内普手中的報紙每天都在換,而裡德爾手裡的同一張羊皮紙從第一天拿到了最後一天。
每當斯内普出現在客廳時,裡德爾從來不敢主動說話,托托也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就連亨特都有意識地減少吐信子的頻率——隻有在斯内普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後,空氣似乎才開始流動。
就比如現在——裡德爾坐在廚房的地闆上,吃着托托給他帶來的三明治,同時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淺藍色的玻璃球遞給托托。
“這個給你,我剛才在河邊撿到的——我記得你喜歡收集玻璃的東西。”
随後,裡德爾萬分慶幸托托不久前在第十四次挨了先生的罵之後終于學會了用其他方式代替尖叫來表達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