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先生!”那雙向外凸出的大眼睛裡再一次充滿了淚水,托托哽咽着哭了起來,“感謝您的……”
裡德爾聽到托托說話的聲音又有了提高的趨勢,趕忙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沒什麼大不了的,托托。”裡德爾小聲說道,“三明治很好吃。”
其實他對吃飯這件事依舊沒有什麼熱情,隻是因為擔心自己真的會像先生說的那樣長不高所以才強行做到每天至少吃兩次飯的。
至少長高一點就不用擔心被欺負——從小就被麻瓜小鎮上那些淘氣的男孩們捉弄的裡德爾每次逼迫自己吃那些不喜歡的東西時都這麼想,即使他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那些糟糕的事情了。
而且自從偶然一次因為表示三明治裡的番茄醬太甜而親眼目睹了托托毫無預兆的瘋狂自殘動作後,裡德爾就再也沒有對這些食物提出任何意見。
托托擦幹淨了廚房的櫃子,愛不釋手地擺弄着那顆玻璃球。
“托托會報答您的!”小精靈扯過裹在身上的毛巾擦了擦眼淚,“一定會的!”
說着,托托又朝他深深鞠了一躬,随着一聲噼啪爆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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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上午,裡德爾是被自己臉上冰涼的溫度喚醒的。
“你是不是有毛病?”他惱火地把貼在自己臉上的亨特推開,“我好不容易睡得這麼……”
“你确實睡得很好,這是你睡得最遲的一次了。”亨特用尾巴拍了拍他的手,“但他已經到客廳很久了,我記得你說過今天要和他出去。”
裡德爾愣了一下,随後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扯過衣服一邊往頭上套一邊匆匆忙忙地拉開房間門。
他的房間裡沒有窗戶,在不開燈的情況下,無論白天還是夜晚永遠都是一片漆黑,因此裡德爾每天總要在房間門口站一會兒,直到眼睛能适應正常光線為止。
斯内普正坐在沙發上疊幾張剛看完的報紙,聽到門開的聲音後回頭看了一眼裡德爾。
“中午好。”斯内普繼續手裡的動作,用嘲諷的語氣說着,“我猜你是因為記得今天要做什麼所以才特意這麼早起床的,對不對?”
“我沒想到,先生……”裡德爾用手遮着眼前的光,“昨天晚上終于沒再做噩夢了,所以……”
“現在是十點半,你隻有五分鐘的時間準備了,立刻。”
裡德爾的眼睛在光線刺激下還沒能完全睜開,聞言隻好急匆匆地沖進廚房,眯着眼睛從托托送來的早餐裡随便抓了兩塊面包塞進嘴裡,又用水盡量按了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我好了,先生。”他飛快地嚼着嘴裡的東西,拿起麥片粥猛灌了兩口,随後大喊着沖出了廚房。
“我們怎麼去?”裡德爾費勁地咽下最後一口面包,“壁爐?”
“這裡沒有接入飛路網。”斯内普把報紙随手扔到一邊,“出去。”
兩人站在蜘蛛尾巷陰暗的拐角處,裡德爾苦着臉看了看斯内普。
他實在很難喜歡那種被擠壓到變形的感覺。
“不要耽誤時間。”
裡德爾認命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想要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
——然而那口氣隻吸了一半就被強烈的窒息感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