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裡德爾并沒有在古靈閣門口見到斯内普。
他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擦着頭上的汗,那個裝着藥材的箱子一下下撞着他的小腿。他擡起頭茫然地看看四周,再三思考後決定去其他地方找找。
畢竟他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跑遍了大半個對角巷之後,就在裡德爾實在抱不動懷裡那些書——更别說還有一本書始終在書堆裡扭來扭去——的時候,他終于在一家位于街角的咖啡店找到了斯内普,後者正坐在店門外的桌子邊悠哉悠哉地喝咖啡,手裡拿着一本書。
裡德爾提起最後一點力氣,連人帶書全部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他身後的木箱蹦蹦跳跳地跑到斯内普身邊,站住不動了。
“您說過讓我去古靈閣門口找您的。”裡德爾喘着粗氣就地坐下,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你知道你遲到了多長時間嗎?”斯内普不緊不慢地翻過一頁書,“指望我站在原地等你?你應該慶幸我剛才把箱子交給你保管,否則我早就離開對角巷了。”
“所以您在這裡等這個箱子?”裡德爾提高了聲音,惱火一時壓過了心虛,“然後讓我到處找您?抱着這堆東西——哦,您可能不知道,這堆東西還包括一本随時想要咬死我的破書。”
“你隻是在為你遲到的行為付出代價,僅此而已。”斯内普喝掉杯子裡最後一點咖啡,把手裡的書放在了桌子上,“好了,我們走——那是什麼東西?”
裡德爾回頭看了看,自己那一大摞課本此刻正在以一種很奇怪的狀态蠕動。
“就是那本破書。”他立刻判斷出了這種奇怪狀态的源頭,随後伸手一把将那本被皮帶綁住的課本抓了出來,“您有辦法讓它老實下來嗎?這根皮帶好像已經快要斷了。”
“我不相信裡德爾先生已經退化到連課本都無法好好管理了。如果你繼續保持這種低下的生存能力的話,我有必要考慮推遲我們的行程。”
“我沒……什麼行程?”
“為了給你找到那些麻瓜的可笑行程。”看得出來,斯内普已經相當不耐煩了,“回去收拾你的東西,下周一早上就走。”
裡德爾現在一點也不生氣了,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剛才那麼累了。
“謝謝您!我可以帶上亨特一起嗎?”
“……”
“……好吧,我不帶他,我自己跟您去。”
————
在那本堪比瘋狗的書掙脫皮帶一連啃壞了十幾份報紙之後,斯内普終于采取措施,用咒語将它徹底鎖住了。
接下來的好幾天,斯内普一步都沒踏出過他自己的房間。如果不是那個緊閉的房門之後偶爾傳出些響動和奇怪的氣味,裡德爾幾乎都要忘了他的存在了。
而裡德爾也沒閑着,他翻遍了自己被迫看過的那些書——其實大多都是他央求托托幫他翻的——終于找到了那段關于狼人的簡短介紹。
壞消息是,他确認了自己的記憶沒錯,狼人的确是十分危險恐怖的生物;不過好消息是,他也明确了非滿月時的狼人大多神智清醒,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别。
也就是說,他不需要在黑魔法防禦課上随時擔心教授沖下來咬人。
星期天下午,裡德爾正大大咧咧地摟着亨特躺在沙發上時,那間緊閉了很久的房門毫無預兆地打開了。
裡德爾手忙腳亂地把亨特推到一邊,迅速恢複往日那種謹慎的坐姿,然後靜靜地等着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