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拎起舊皮箱和那個空水箱。

“好了——再見，哈利，湯姆，”他微笑着說，“教你們真的是很愉快。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校長，不用送我到門口，我能行……”

“那就再會了，萊姆斯。”鄧布利多冷靜地說。盧平把水箱稍稍移開一點，和鄧布利多握了握手。

“我還有些事想問您，教授。”裡德爾跟在盧平身後，“不會太久的，我們可以邊走邊說。”

盧平最後朝哈利點了一下頭，笑了笑，迅速離開了辦公室，裡德爾跟在他身邊。

“教授，您覺得小矮星會回去繼續追随黑魔王嗎？”

“伏地魔已經消失了，不是嗎？彼得不會幹沒把握的事情，對他來說繼續以老鼠的身份苟且偷生才是最好的選擇。”盧平看了看他，“彼得逃跑不是你的錯，錯在我——我太激動了，甚至連滿月都忘了。”

如果你知道我曾抓住過小矮星就不會這麼說了。裡德爾心想。

“教授，如果小矮星知道一些很重要的秘密——呃，也許和我有關——您覺得他逃跑後會把這些事告訴别人嗎？”

盧平停下了腳步。

“這些問題為什麼要問我？”

“您是他的朋友——我是說，曾經是。”

“曾經是。”盧平點了點頭，“現在的彼得和我認識的彼得幾乎完全是兩個人。或者說，從我們畢業那天開始，他就變了——不，不能說變了，他一向如此才對。”

裡德爾沒有插話，隻是安靜地聽着。

“彼得從上學時就喜歡跟随強大的庇護者——詹姆和小天狼星就是最好的例子，隻不過我們一直以為那是友情。”盧平苦笑了一聲，繼續往前走，“也許當時的确有過友情，但從畢業那天開始，四個人各奔東西，我們三個無法像在學校時那樣庇護他，而當時的魔法界又被伏地魔搞得人心惶惶。彼得一向懦弱，他需要一個更強大的庇護者，能保護他不受伏地魔的傷害——還有誰比伏地魔本人更合适的呢？而當時的彼得有投靠伏地魔的優勢，伏地魔急需關于波特一家的情報，而他對此了如指掌。”

兩人走下樓梯，盧平不去理會周圍學生投來的異樣眼神和一陣陣竊竊私語。

“彼得其實非常聰明，也許他是我們四個中最機靈的那個。以我對他僅剩的理解來看，他不會刻意宣揚你的秘密，但他也絕不會為你保密，湯姆。也就是說，當有利可圖時，彼得會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但不是所有人。”

兩人穿過門廳，站在城堡外明媚的陽光中。

“也許分院帽真的會出錯。”盧平說，兩人走下城堡的大理石台階，“彼得是我見過最懦弱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賣朋友，為了逃避責任甘願當十二年的寵物老鼠——但他卻和我們一起被分在格蘭芬多。”

“也許這就是小矮星的勇氣。”裡德爾忍不住說，“出賣自己最好的朋友和長時間僞裝乘老鼠，這也需要勇氣。”

“也許吧。”盧平又苦笑了一聲，“說這些沒什麼意義了，彼得逃跑了。我真希望能再次親手抓到他。”

裡德爾一直送盧平穿過場地。

“很感謝你這一學期以來為我保守秘密。”盧平放下皮箱，認真地和裡德爾握了握手，“那麼，再會了，湯姆。”

他仰起頭，眯着眼睛打量矗立在陽光中的城堡，頭上的幾縷白發在微風中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