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哥,缪家到了。”戎國強出聲提醒後排的邝穆。
邝穆擡手揉揉眉心,帶上金絲邊眼鏡,漫不經心地問:“她出發了?”
“出發了,已經在路上。”邝穆問的是鐘絮,戎國強撓撓頭,“穆哥,你是怎麼知道她一定會來缪家的。”
邝穆沒回答,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讓你準備的東西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那小子滑頭,還好我認識他那個老相好。”戎國強說着。
邝穆對他使了個眼色,他立刻噤聲,下車準備開車門,姗姗來遲的缪壽立刻快走兩步,替邝穆打開車門,一手擋着車頂:“邝先生,您能來真是給我缪某人面子。”
邝穆下車,跟缪壽寒暄起來:“缪老闆客氣了,今天你是主人,怎麼能讓你來出來接我。”
缪壽眼含熱淚,殷切地握住邝穆的手,常常歎了口氣:“邝先生,不瞞您說,白發人送黑發人本是不該大操大辦的,但是我這女兒從小就喜歡熱鬧,當爹的希望她走得風風光光。您對我們缪家有恩,缪家的生意都是您在照顧,現在連小女的葬禮那幾位法師、高僧都是看您的面子。今天請您務必要賞臉,晚上留下來吃個便飯。”
“好。”邝穆臉上始終挂着溫潤的笑容,手卻不着痕迹的甩開缪壽。缪壽一轉身,他立刻掏出手帕擦了擦那隻手。
邝穆這種貴賓,缪壽自然是不敢怠慢,簡單的上香祭拜之後,便将人引到樓上的貴賓室休息。
缪壽把人送到位,找了個理由出來,貴賓室的門一關上,臉上立刻換上一副嚴肅地神情。
缪齊走過來:“叔叔。”
缪壽擡手,示意他先不說話,等走到僻靜處,問道:“查得怎麼樣了?”
“地方是查到了,不過邝先……穆出門向來都要帶三四個保镖,特别是戎國強那身手,我們想下手沒那麼容易。”
缪壽聲音沙啞又冰冷,充斥着憤怒和絕望:“那派人跟着,伺機而動。他害死我女仔,我一定要他陪葬。”
缪齊聽了這話眼神變得陰毒:“他人都來了,不如就在這兒……”他說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缪壽雖然心裡狠毒了邝穆,可始終是膽子小的,今天一群人看着邝穆走進缪家,如果他橫着出去,自己在港城也不好交代,更何況今天還是婷婷的葬禮,她向來不喜歡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
想到婷婷,缪壽的神情變得悲傷,壓着哭腔:“不行,不能在這裡。按我說得做,安心做好你的事情,缪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缪齊看着缪壽離開,在門口等了會兒,攔住給邝穆送東西的傭人,接過她手裡的:“我來,你去忙别的。”
他轉身扣響邝穆的房門。
房間裡,邝穆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翻看着缪壽案頭上的幾本書。戎國強站在窗邊,一雙眼睛居高臨下的觀察着院子裡的動向:“穆哥,缪家的面子今天可算是保住了。”
邝穆停下手上的動作,一隻手在書上敲了幾下:“不過是今天而已。”他話音未落,門外響起敲門聲,“請進。”
缪齊笑着将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邝先生,這是大伯讓我給您準備的酒水和小食,請慢用。”
“你叔叔?你是?”
邝穆的問題剛好是缪齊想要的,他順勢答:“我叫缪齊,我父親是缪壽的三弟,缪壽是我的大伯。”
“哦?”邝穆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最近風佳的事情都是你在處理?”
“對。”
“怪不得,我聽說風佳最近的服務質量和水平都有所提升,還做了很多創新改革,都是你的手筆?”邝穆狀似無意的說道。
缪齊也不客氣:“是我做的,大伯跟不上時代了,接受不了我們年輕人的玩意兒和新事物。”
邝穆看着他臉上飛揚的神采,吹捧道:“确實,以後缪總有你這麼一位得力助手,風佳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話聊到這裡,缪齊也不藏着掖着了:“邝先生,我大伯他老了,我不一樣,還年輕,可以為您做的事情很多。”
邝穆眼底閃過一次興趣:“這樣呀?跟我做事情,是需要拿出點誠意來的。”
缪齊正想再說些什麼,門被打開,缪壽從外面進來:“邝先生,抱歉,怠慢您了,今天的客人有點多,我……”
他話沒說完,一扭臉瞧見缪齊也在房裡,臉色頓時沉下來:“你怎麼也在這兒?快點出去,别打擾邝先生休息。”
缪齊腳上沒動作,看向邝穆。
邝穆臉上笑盈盈的,不表态。
他堅持了半刻,轉身往外走去,關門之前聽缪壽說:“見笑了,我這侄子年紀小,做事莽撞。”
邝穆的聲音懶懶的:“嗯,是個有想法的人。”
缪齊聽了這評論,心裡美滋滋的,忍不住嘴角上揚,哼着小曲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