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博比她想得更全面，資料裡不僅有她要的東西，還多了這次行動的總結報告，已經常小玉和龐懷甯等幾人的個人資料。

鐘絮看完資料陷入沉思。

從目前的證據看，龐懷甯的案子基本上是闆上釘釘了，人證物證齊全，隻是這案子到底牽扯多少人，到什麼程度都有待後續調查取證。比起龐懷甯的案子，屈風的案子還更為複雜一些，不管是受害人還是物證都不算齊全。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看比較棘手的是另外一件事。這次同時有幾家店被查出違禁品，好巧不巧這幾家店都在常小玉名下，而常小玉和關三是情人關系。雖然常小玉至今宣稱自己對這件事并不清楚，但是顯然警方對她的說法并不相信，并且已經展開相關的調查，隻是目前調查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而已。

然而在鐘絮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曾利作為這次行動的實際總指揮人。以他和邝穆的關系，隻不過是邝穆開口一句話的事，怎麼都不至于到關三闖進聚會求邝穆幫忙的程度。

除非這件事的背後有邝穆的授意。

盡管鐘絮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也能猜到邝穆想給關三一個教訓，嚴重點邝穆可能沒想讓關三再有喘氣的機會。

鐘絮想：或許她可以從這裡下手，找個機會推關三一把。

鐘絮打開手機，随手刷起了曾利那個案子受害人的ins。ins裡淨是女生的美照，鐘絮已經能想象龐懷甯會說出怎麼樣難聽的話來引到輿論了。

受害人的社交賬号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她起興又打開了倪友兒的ins。倪友兒的ins隻發了幾條，内容大多數是一些日常吐槽，可以看出小姑娘的内心很是單純可愛。

鐘絮又翻了翻她的關注列表和評論，其中一個叫“yuniangniang”的賬号引起了她的關注。這個賬号的主人不僅頻繁和倪友兒互動，兩人的聊天内容也很親密，看得出可能是現實相熟的朋友。

順着賬号摸過去，鐘絮果然在裡面發現了一張倪友兒和貼主的合照，背景應該是NClub，兩人都穿着服務生的制服，應該是同時。

而這個号主最後一次登錄的定位在九号公館。

鐘絮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定位，撥通手機裡範瑩瑩的号碼。

範瑩瑩接到鐘絮電話的時候，正在九龍警署門口撓頭發。已經一整天了，林尚竹讓她來警署打探消息，她連大門都沒進去，就被曉星宸逮了出來。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上了警署黑名單，連門都進不去。

她在電話裡聽鐘絮說有新進展，立刻馬不停蹄地開車趕到學校。

接上鐘絮，範瑩瑩迫不及待地問：“什麼進展，神神秘秘的電話裡還不說。”

鐘絮将手機遞過來：“這個人，應該是倪友兒的同事兼好朋友，我記得之前的資料裡沒有，可以查查。”

範瑩瑩看着手機屏幕上照片裡兩個擠在鏡頭前笑顔如花的女孩兒，忍不住想抱着鐘絮親一口：“小鐘，你真是我的救星，我這就告訴老師。”

鐘絮按住她要打電話的手：“要不等我倆先去見見她再說？萬一她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讓老師空跑一趟。”

範瑩瑩思索片刻：“行。”

兩人一拍即合，但臨出發前，範瑩瑩又打量了一圈鐘絮，摸着下巴說了句：“這樣去不行，得喬裝一下。”

九号公館開在維多利亞港旁邊，在之前的檢查中沒有發現問題，因此現在正常開業。與NClub不同的是，九号公館的布局更像是KTV包房。

鐘絮看着九号公館五光十色的燈牌，微微蹙眉，範瑩瑩從後面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順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頭上的假發，說道：“一會兒進去了看我眼色行事。”

“這麼多服務員我們上哪兒找人？”

範瑩瑩擡手拍拍胸脯：“老孫自有妙計。”

到了包廂鐘絮才知道範瑩瑩所謂的妙計，竟然是點了一排男模。

鐘絮坐在沙發中間，左右兩邊各坐了一個打扮精緻的男人，左邊的端着酒杯非要跟她喝一杯，右邊的拿着話筒非要跟她合唱一首，她坐在中間如坐針氈。

範瑩瑩動作老道地和這些男模推杯換盞，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扭頭不忘提醒鐘絮：“小鐘，你别拘謹，放開了玩，今天姐姐請客。”

鐘絮看着她熟練的動作，嚴重懷疑範瑩瑩這是回到舒适區了。

終于她在服務員進來的時候，忍不住站起來：“我不用你們，我……我我，我要那個服務生就行了，你們都走吧。”

她這一出聲，包廂裡安靜下來，範瑩瑩看向她指着的服務生，臉色微微一變，随手給在場的每個男模都發了幾張紙币：“都先出去，姐姐下次來再找你們。”

被鐘絮随手指着的男服務生一臉震驚看向她，擡手指指自己。

幾個男模收了錢讪讪離場，換作男服務生走到鐘絮旁邊坐下來。

等人走了，男服務生先開口：“你怎麼在這裡？”

鐘絮一臉無奈：“曉督查，這話應該我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