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知道他話說得太快了,就識趣地閉了嘴。
“小哥哥,你叫什麼吖?”小女孩轉頭又接着問青蛇。
“就叫我吳青哥哥吧。”
小陳優眨巴着水靈的杏仁眼睛,複述了一遍青蛇的名字,已經被哄得很開心了。
“大狗狗,你又叫什麼?”
“我叫什麼,不需要告訴你。你叫我大狗就行。”大鵬說,坐在地上,歪頭看着小女孩,沒了兇相,隻有一臉的溫順。
“好。你是一隻大狗。”小陳優銀鈴般地笑了。
吳青抱着小陳優下床,還讓她走上前去摸了摸大狗頭,這下大鵬就安靜如雞地一動不動,任她摸。
小女孩被小動物毛茸茸的觸感戳中了内心,一陣歡欣雀躍。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滿屋亂竄,吳青一眼看到地上那幾點污漬,擔心她又要摔跤,就敏捷地把她轉移到了桌子上安穩坐着,還說:“優優,這地上很髒,你等我一下,我替你打掃幹淨。等你媽媽回家,就不會說你了。”
“還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忙完,什麼時候能回來呢。”小陳優不由難過起來。
“優優,你會用洗衣機嗎?”
吳青忍着斷指之痛,将髒污的床單一把揪了起來。
“不會,我個子太矮了。媽媽不讓我碰洗衣機,她說洗衣機,會把我吸進去,隻要吸進去了,我就會消失。”
“不,你不會消失的。”吳青輕柔又鄭重地說,看着小女孩的眼波泛起微光,因為——他又想起了那個在他懷裡消失的陳優。
“不過呢,洗衣機确實對你來說很危險;你的胳膊太短了,這裡的按鍵呢,拿衣服的時候,會不小心按下去,讓洗衣機發動起來,然後捏,洗衣機裡頭的渦輪就會把你攪進去,然後你的胳膊就會咔嚓—,變成跟我的手指一樣,斷了。”
“原來是這樣子呀。那我就離它遠點。”小陳優嗲嗲地說,聽話地點了點頭,對于吳青的血腥描述沒什麼在意的。
大鵬完全沒想到,青蛇不僅對成年人有着緻命的魅力,哄起小孩來竟然也很有一套。
1500年的高齡的青蛇,這輩子就從來沒那麼勤快過。
眨眼功夫,還不到半小時,就已經将整個屋子收拾利索齊整又光亮了。
臨走前,青蛇不僅沒讓小陳優給錢,反而把自己身上僅剩的幾張紙币和鋼镚都塞進了小姑娘的小豬存錢罐頭裡。
“好了。明天等床單幹了,你就踩着凳子拽下來鋪在床上。不管外面怎麼樣,我保證會常來看你的。優優,你一個人在家,要乖哦。”
“好,吳青哥哥你千萬要來哦。”小陳優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那一瞬,她那期待的眼神,真像那個他愛過的女人。
“我對着天上全部的星星發誓。”
大鵬單聽到這句文藝又肉麻的話,真地很想翻白眼。但是狗子并不清楚,那些滿目觸及的繁星,在吳青的心裡,究竟代表着一些什麼非凡的含義。
“青蛇,你可真行啊。1000年來,還是死性不改,連5歲小姑娘的軟飯也要吃,真沒出息。”
回家的路上,大鵬用狗鼻子哼哼着說。
“狗子,你少污蔑我。就算租房到了時間,我也根本沒打算住在小女孩家裡頭。外面瘟疫橫行,越這樣,應該就還有的是機會。雖然西邊郊區的火葬場,包括醫院這種陰氣重的地方,都已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但我剛才在優優家裡拖地幹活的時候,正好啟發了我,又想到了很多可以去做的工作。世界這麼大,總有我容身之處。”
“青蛇,我真是服了你了。雖然小陳優可愛地過分,讓人心軟軟。但明兒繼續找工作是正經事。”大鵬說。
那一晚,吳青和狗子心裡都莫名地很踏實。
他們吃過晚飯後,睡下的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