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點點頭。
巴克曼無奈地說:“你還真熱愛足球啊……我不是諷刺你,褒義的……”
艾倫又點點頭。
巴克曼又說:“唉,你很怕我嗎?算了……之前的事,對不起,我說了蠢話,你是個很好的人,祝你早日康複。”
說完,巴克曼拍了拍艾倫的肩轉身向更衣室而去。
蠢話?巴克曼是說剛剛在訓練場的話嗎?艾倫一邊向訓練場走,一邊回想着巴克曼的話,到訓練場門口才反應過來她是說艾倫之前鏟詹姆斯的時候說過的話,艾倫遲鈍地笑了。
女人之間的感情總是簡單又複雜,簡單到因為讨厭或喜歡同一件物品或同一個人而關系變好,複雜到即使是面對讨厭的人,當你在生理期不得不像她借衛生巾時她就會立刻拿給你。女生之間互遞衛生巾的情誼,不帶有男人之間互相給煙的随意和恭維的虛假,而是出于純粹的善意和憐憫,無關乎對一個人的評價,這種關系就像戰士們互相為彼此包紮,為彼此浴血奮戰般偉大而緊密,真要細究起來的話,女人間血與血的傳承與互助遠比男人之間的還要長,還要久。
第二天的訓練,巴克曼沒有到場,宣稱她的腿受傷了,教練們也是在集合的時候發現她不在,給她打電話詢問後才知道原因,艾倫隐約聽到海耶斯低罵了一聲,然後帶着怒氣回了辦公樓。
“嘗嘗這個味道。”蒂娜把華夫餅送到艾倫嘴邊,分享着她手裡的美味,下訓後,兩人再次前往她們常去的小吃店。
蒂娜也吃了一口艾倫的餅,然後感歎說:“這下徹底沒得商量了,海耶斯連租借的機會都不會給,不過她這麼硬氣,看來已經找好下家了,唉,我要是能這麼堅決好就好了。”
艾倫嘴裡的華夫餅忽然沒了味道,嚼了兩口趕緊咽下:“不是吧,真的假的?你想離開切爾西嗎?”
蒂娜苦笑:“我也不想啊,其實我還沒想好後面的事,這一切要看海耶斯的意思,也許她會讓我留下,也許不會……我不知道。”
艾倫趕忙建議說:“你可以和她談談,直接去找她啊。”
蒂娜聲音變低了:“我不敢,這簡直像考完試立刻問老師成績一樣,出分數前我還能自我麻痹放松一陣,要是結果不好,那就太難受了,也許……”
蒂娜看着艾倫眼中滿是同情與擔憂的目光,頓了頓才接着說:“你能幫我打聽一下她的想法嗎?”
艾倫倒吸一口氣,眼神一下變得迷惑又無措:“我?”
給人說情這事要是換個好脾氣的教練還行,但是像海耶斯這種鐵腕教練,她不把說情的人連根鏟除都是善良的。
蒂娜帶着歉意又哀求的語氣說:“求你啦……隻要你順帶提一嘴,不用那麼直接,隻要在聊天時像這樣問她‘以後訓練讓我們倆都在一組可以嗎?’,拜托拜托。”
話說到這種地步,艾倫這種老好人根本想不出除了答應以外的回複,更何況蒂娜之前對她那麼好,還是同意了。
隔天訓練,艾倫照常到訓練場,先是站在海耶斯旁邊打了個招呼,海耶斯拍拍她的腰,高興又寵愛地瞧着她:“你不用每天都來的,還來得那麼早,好好養傷知道嗎?”
艾倫:“我想和隊友們在一起,而且在家裡太無聊了。”
海耶斯笑開了眉,揉揉艾倫的頭發:“那好吧,那你去旁邊坐着休息好了,注意你的膝蓋。”
艾倫聽話地坐到闆凳上。
蒂娜配合隊友取得了進球,艾倫适時對海耶斯說:“這一隊配合得很默契啊。”
海耶斯點點頭:“是啊,這次進攻非常流暢,射門也不錯。”
艾倫:“蒂娜的組織能力以及與隊友的配合也好。”
海耶斯同意了這個觀點:“她就是這樣,非常有創造力也很無私。”
艾倫順着話說:“和她一起踢球,我總感覺很輕松。”
看海耶斯的表情沒有松動,艾倫接着說:“要是我和蒂娜能常在一個組就好了,艾瑪,你覺得怎麼樣?”
海耶斯瞥了艾倫一眼,淡淡地說:“得看訓練計劃。”
艾倫還想為蒂娜說幾句話,海耶斯卻走開,站在隊員們附近指揮起來,艾倫無奈地癱坐在椅子上老實呆着。
下訓後,艾倫找到蒂娜說了海耶斯的回複。
蒂娜聽完還是不甘心:“你是怎麼和她說的?”
艾倫複述了一遍。
蒂娜歎了口氣:“啊……果然還是不行嘛……不管啦,親愛的,謝謝你。”
艾倫:“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蒂娜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不知道……看看能不能租借吧。”
艾倫擔憂地瞧着蒂娜,徹底不想吃餅了:“艾瑪也沒明确說啊,也許,她其實是想讓你留下來呢?”
蒂娜吃掉最後一口餅,拍掉手中的殘渣,了然地笑笑:“呆頭鵝!沒事的,其實我早就覺得海耶斯不會讓我留下來,隻是還有些僥幸心理……總之,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艾倫又懵了:“啊,為什麼你提前知道?”
蒂娜狡黠地說:“你請我吃這個餅我就告訴你。”
“行啊,快說。”艾倫本來就打算請客,毫不猶豫答應了。
“嗯……好吧,其實我還沒來一線隊就有這種直覺,就像你之前說的‘切爾西不缺前鋒’。”蒂娜沖艾倫眨眨眼,皮了一下接着理智地分析着原因,“确實這樣,海耶斯僅是在傷病期需要人手,雖然本人球技很好,但隊裡陣容太冗餘了。冬窗她必然會換掉一些人,夏窗更是,而且那些傷員回歸後,呵呵,你看我還上過場嗎?”
“所以你其實早就決定好去其她球隊了?”艾倫後知後覺地瞪大眼,“所以你才和我換球衣?”
“呆頭鵝變聰明啦!”蒂娜笑着伸出手戳了戳艾倫的臉頰,“放心吧,我早就和艾瑪商量過一次了,她說如果我想租借到其她球隊,她會同意的,說不定下次一起比賽,我們就是對手了。”
艾倫意識到她被人擺了一道,但怎麼也生氣不起來,看着蒂娜咬了一大口熱氣騰騰的餅,鼓着腮幫像隻松鼠,心底又變得柔軟起來,歎了一口氣。